夜風很安靜,齊沼鳴再一次說起過往。
“我媽懷我們的時候肚子太大,醫生說有很大的風險,當時我爸想讓我媽停止妊娠,但我媽不肯,堅持要把我們生下來。”
齊沼鳴一句話停頓了很多遍才能繼續,陸煙深不太忍心。
齊沼鳴重新拉住他的手,“借我一點力量,我總要面對的。”
這些都是他從旁人口中東拼西湊的真相。
“我只比小司早了幾分鐘,然而就這幾分鐘,我媽出了意外。”
陸煙深心揪了起來。
“我爸覺得是我們害死了我媽,我和小司從小就被……打得滿身是傷,我比較早熟,所以很小就懂得順著我爸。
但小司不一樣,他小時候活潑好動,經常闖禍。被打了屁股就偷偷哭,被我碰到了就趕我。”
說到齊沼司偷偷哭,齊沼鳴顯然有些懷念。
“我比我爸還要嚴厲管著他,因為那時候我們沒有反抗的資本。”
“我曾經以為父母的愛情堅不可摧,所以我爸才會這麼對我們。從某種程度上想著,又覺得有些安慰,畢竟有個人這麼愛我媽。
但……我們剛上小學那年,我爸帶了一個女人回家。”
陸煙深不知道怎麼安慰他,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哥倆好似的拍了拍他肩膀。
齊沼鳴對上陸煙深心疼的眼神,心想自己可真是個卑劣的人,用傷疤來換這個人的憐憫。
“自那以後,小司就經常跟我爸唱反調,經常把我爸氣得吹鬍子瞪眼。”
齊家的產業有一小半都是齊母打拼來的,這個要強了小半生的女人不肯在死神面前低頭。
“我絕對不會讓我媽的心血流到別人手裡,明年我就會進齊氏集團。”
陸煙深感慨萬分地給他加油。
齊沼鳴最後還是把那個真相告訴他,“如果小司說喜歡你,大機率是假的,他有情感障……”
齊沼鳴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後面的腳步聲打斷,他鬆開了陸煙深。
段蕭也沒想到能碰到兩人,他只簡單掃了一眼,“你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齊沼鳴的語氣冷淡。
段蕭眼裡閃過一絲精光,他自然不可能揭自己的老底,兩人短暫地達成“和平共處五項原則”。
陸煙深沒察覺他們的暗流洶湧,他還在思考剛才齊沼鳴沒說完的那句話,齊沼司怎麼了?
翌日。
按照段蕭的安排,陸煙深第一個畫畫。
段蕭不想太草率,“帶你去我的畫室找找靈感。”
畫室在市中心,這個小區寸土寸金,普通人奮鬥一輩子只能買得起一個廁所,但段蕭的畫室有百多平米大。
畫室裡留了個房間做臥室,方便段蕭偶爾過夜。其餘地方全部打通,雪白的牆壁上掛著畫。
陸煙深發現段蕭用色非常大膽,喜歡用碰撞色,整個畫面既抓人眼球又十分刺激。
他慢慢地欣賞段蕭的畫,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段蕭沒有出聲打斷他,更沒有主動跟他介紹,任由陸煙深自己評判。
段蕭發現他的想法和自己不謀而合,眸光柔和了一些,原來真的有人能透過他的畫探知他的內心,真讓人興奮。
段蕭問:“你想畫什麼?”
陸煙深想了想開了個玩笑,“要不畫大衛那樣的?”
段蕭聞言,調侃了一句:“原來小深想看我的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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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煙深捂住他嘴,“我開玩笑的!”
“我當真了。”段蕭拉著他的手放在領帶上。
段蕭今天穿的比較正式,淡淡的檀香味繞著西裝。
陸煙深沒動,他就牽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