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河東軍的性格。
路邊,火夫們已經提前架起了大鍋,將一個個炊餅往士兵們手裡塞。這些火夫最是倒黴,必須跑到隊伍的前面預先準備伙食,凍了一夜,早就凍成了冰棒。許多人眉毛上都結了冰,再看那符老二,耳朵上都長了凍瘡,時不時流出膿水。
接過符老二遞過來的一快炊餅,楊華心中感嘆,問:“冷不?”
“不冷,侯爺,還是做火夫好,做飯的時候可以烤火。要不,俺早就被凍僵了。”符老二得意地笑著。不過,笑完之後,他又有些委屈。憤怒地向楊華告狀:“侯爺,趙將軍說我耳朵爛了,看起來噁心,不適合做火夫,要調我離開。我捨不得你。”
楊華呵呵一笑:“我也捨不得你,放心好了,你還做我火夫。”
符老二有些忿忿不平:“說我的耳朵看起來噁心,他趙將軍這麼重的病,也好意
湊到侯爺身邊說話,也不怕把髒病過給別人?“
符老二肆無忌憚地評介高階軍官,按規矩是要受到懲罰的。不過,楊華不打算拿他怎麼樣,實在是有點累了。一夜行軍,還是省點力氣走路吧。
正在這個時候,一隊斥候遠遠跑來,還帶著一個人。
楊華一看,竟然是京畿守軍中的一個熟人,心中一驚。忙趕了過去,大叫:“安必思,你怎麼來了?”
那個叫安必思計程車兵原本是李綱做親征行營使時的一個副將,同楊華打過幾次交道。
他在馬上吹了一上午冷風,早已經凍得渾身亂顫。見了楊華,猛鬆了一口大氣,大叫:“茂先,開封……被攻陷了!”說完話,“哇!”一聲大哭起來。
河東軍還在沉默前進,沒有人為這一震撼人心的訊息而停留。
聽安必思說完東京的情形,楊華摸了摸下巴上的鬍鬚,沉吟片刻,“那麼說來,皇城還沒被攻破,必思,你認為我該怎麼做?”
安必思大聲道:“皇帝陛下的旨意,命河東軍立即從西水門進城勤王。那座城門還在大宋手中。陛下聖旨,望河東軍務必在兩日之類趕到開封。”
“兩日!”楊華有習慣性地摸了摸新蓄的鬍子,軍情如火,若兩日之內趕到開封。沒準那個混蛋皇帝已經投降了,如此一來,河東軍進開封不是自蹈死地嗎?皇帝,懦弱稚童爾,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
他大笑一聲:“今夜我河東軍就能進城。”
“一天之內趕到開封……不可能吧?”
楊華沒有說話,他一口將炊餅塞進嘴巴,大口地吞嚥著。
“快快快。”
“跟上!”
隊伍跑了起來。
為了節省體力,楊華命令拋掉所有輜重,並讓騎兵先一步進城。好在今天天氣不錯,是一個難得的豔陽天,一路倒也走得輕快。即便如此,騎兵部隊還是在落日時分才趕到西水門。
戰馬已經跑得渾身是汗水,口鼻間皆有大股白氣噴出。即便是一人三馬,騎兵們還是覺得渾身痠疼。
望著黑黝黝的西水門城牆,騎兵們都同時歡呼起來。
李鷂子看了看已經完全封凍的汴河,望著那一條印銀亮的冰面,突然想起了第一次開封戰役時那一日的血戰。想起死去的弟兄,心中突然有些難過。
梁雲龍將搭在眼前的手掌放了下來,笑道:“他奶奶的總算趕到了,將軍,殺進去吧!”
“不急!”李鷂子跳下戰馬,“先把戰馬身上的汗水擦乾,休息片刻再進城。開封城中街道狹窄,不利騎兵進攻。大家等下小心點。”
“是有些讓人頭疼。”梁雲龍抓著頭皮,苦惱地說:“也不知楊侯的主力什麼時候能趕到,城市巷戰,還得靠步兵。算了,等下大不了下馬步戰。”
“半夜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