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中,耿南仲本就是宰相,也無所謂。但汪伯彥可是有大功於趙構的,大元帥府設立之初,沒有一個士兵,沒有一文錢啟動資金。若不是汪伯彥拿出走私私鹽的利潤,並以相州鄉軍為骨幹,只怕趙構在河北一日也呆不下去。
若趙構登基,作為康王手下的得力乾淨,入中樞為相是板上釘釘的事。汪大人年紀也大了,人越老,功名利慾之心更切,如何能夠放過這樣一個大好機會。
趙構見眾人又在勸,嘆息一聲,故意搖頭說:“小王德行淺薄,如何做得了天子?大家休要再提此事,陷小王於不義。”
他也不過是做一個姿態,皇帝趙桓雖然已經大行,可太上道君皇帝還在。
儘管他趙構是皇子,有純正的皇家血脈,可皇家子弟多了去。天下人未必人人都承認他的皇帝資格。竊據實位,改元肆敕這種事情實在是太重大了。若他現在迫不及待,只怕要失盡天下民心。
可一邊的呂好問已經按耐不住了,他在政治上本有汙點,急於洗刷,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一把抹掉眼淚,大聲說:“康王你不繼承大統,難不成還讓給別人?若再不做出決斷,恐東京有變。大行皇帝龍體尚在梓宮。大王應先登基,然後主持大行皇帝的葬禮。須防著有人先您一步喪。”
聽了呂好問這麼一句話,趙構心中一個激靈。心中暗叫了一聲“我真是糊塗啊!”
現在趙桓的屍體還在東京,若有人拿他的喪事做政治文章,搶先一步喪,並以皇帝的身份支援葬禮,招趙構前去。
他該怎麼辦?
估計現在東京城中地趙姓皇家子弟已經蠢蠢欲動了。
如果趙構不承認對方地身份。對方免不了要派兵過來討逆;如果趙構承認對方地身份。不用人家動手。自己身邊地臣子和將軍們就會立即動手拿下趙構“討逆”。向新君邀功請賞。
皇位之爭自來就是世上最殘酷地鬥爭。一旦走上了這條路。要麼一步登天。要麼身死名滅。毫無妥協地餘地。
一想到這裡。趙構渾身都是冷汗。他心中害怕。眼睛裡突然掉出眼淚來了:“本王一想到大行皇帝尚未安葬。就悲痛莫名。罷了……等宗大人和楊華將軍來。我們就去南京吧!”
聽趙構這麼說。眾人都低聲歡呼起來。
正在這個時候。有人來報“宗澤和楊華已經率軍來了。現在城外駐紮。
聽說宗澤和楊華已來,趙構總算鬆了一口氣。有這兩個軍方大將支援,自己在南京登基算是可以順利成行了。
心情一好,趙構的話也多起來。他笑著對呂好問說:“呂大人,你立即去北京見張邦昌,命他去應天府等後。你就對他說……新君知道他的難處,不但不追究,反要大用。封他為……”
顏歧立說:“張邦昌為金人所喜,我的宋與金國已經有盟約,不宜在動刀兵。因此,未來還得以和議為主。張邦昌雖為三公、郡王,宜更加平章事。”
“張邦昌知己達變,勳在社稷,可以大用。”趙構點了點頭,算是安了偽楚群臣之心。、
句實在話,趙構還是感激張邦昌的。趙構若要登基,其實在法統上是不怎麼成立的。皇家那麼多王子,也不一定論得到他。
如此一來,康王登基算是順理成章了。
張邦昌獻上玉璽,並讓群臣前來擁力,才可以歸政於趙氏。若他鐵了心做漢奸,趙構拿他也沒辦法。
也因為趙構這次登基底氣不足,各地官員和軍隊長官並不都認可他的皇權。而金人兩次入寇,已經部分摧毀了中央政府的威權,使得地方勢力有所抬頭,也不一定會聽他趙構的話。
正如顏歧所說:“今人主威柄移于帥臣之頑扈,朝廷號令奪於監司之狂率。”
在天下各大勢力看來,他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