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她有沒有告訴你,她考上大學臨走的時候把阿眉和她的孩子推下月臺我打了她一巴掌的事情。那時,我們父女像仇人一樣。她從不和我吵架,但是卻處處整人。她給我做飯,也不知道放了什麼,我吃完了上吐下瀉,她招來救護車卻對著我耳朵說,得病好受嗎?如果說是我故意的呢?有本事你告我去啊!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哪有那麼便宜的事,我要把媽媽受的罪全替她找回來!那時我想千錯萬錯都是我一人的錯,她母親已經去世了,只要她不出格,我怎麼也不會為難自己的女兒。後來,阿眉說領個獨生子女證,可以每月有補貼。那時我還算有點關係,辦個這個也不算難事。當時,我根本沒想到會對小紅造成那麼大的刺激。我到現在也不明白,不就是一張紙嗎?她始終是我的女兒,打斷骨頭連著筋,我們怎麼都是父女啊!”王振東耙耙頭髮,低頭喘著氣。
陸楓低聲說:“也許那個時候,她很敏感吧!”在危險的時候,任何異常的訊號都會被放大數倍,激發人的潛能。這是他們在演習和訓練中反覆強調的,即使對於軍人,在這種狀態下要做出正確的判斷,分辨哪些是正確的那些錯誤,還需要反覆不斷的訓練,何況是一個青春期的少女。陸楓暗歎:這樣的父親或許有愛,卻真的不夠細心。又或者,他真的不能顧及所有人的感受。
“笑笑做的的確過分,但是——您……真的很忽略笑笑。”陸楓儘可能用溫和的詞彙表達自己的不瞞,但是表情已經帶了些稜角。
王振東一愣,似乎不太理解陸楓的話,但是最後一句他是明白的,也讀懂了陸楓的表情。又嘆了口氣說:“我那時候真的相信小紅是想殺了阿眉母子的,腦子裡亂成一團。等我清醒過來,手掌火辣辣的疼,小紅就那樣瞪著我。真的,我從來沒看見這個孩子用這種表情看著我!然後,她就突然笑了一下,我從她臉上看不到任何不滿或者氣氛,她真的像看一個陌生人一樣看我。那時候我就覺得哪怕被她恨都是好的。她走以後,我想去找過她,想著可以談開什麼,可是她根本不見我。我在她宿舍門口等了三天,她在外面住了三天;我讓人等她回來的時候聯絡我,她一看是我扭頭就走,根本就追不上。後來我才知道她回去就把人家女孩子打了。阿眉說,時間是最好的療傷藥,也許讓她安靜一下會好點。我想也是,就沒再聯絡。誰想到,後來她們學校搬遷,她也換了寢室,並且刻意躲開我,再聯絡已經很難。如果不是周嘉,我根本就找不到她。”
陸楓挑眉,這個名字模模糊糊好像聽說過。
王振東看陸楓似乎不知道這個名字,輕咳了一聲說:“我這次來沒有別的意圖,只是想把我們家的這些事告訴你,畢竟你是小紅的丈夫,我希望你能以我為鑑,好好對她。如果將來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
他說的很誠懇,陸楓想了一會兒,說:“笑笑是我的妻子,保護她愛護她是我的職責。至於您說的那些事,我更希望從笑笑嘴裡聽說,如果她不提,我也不想提。今天我答應見您是出於禮貌,如果您真的想對笑笑好,依您目前的情況看——”陸楓頓了頓,放棄的說,“真的是相見不如懷念。雖然殘酷了點,但是這裡面的誤會不是一件事兩件事或者幾句話可以說清的。您有您的不得已,笑笑有她忘不了的傷害。她說每提一次這件事,就是在揭傷疤。她不想,我也沒法勸。”
王振東瞭解的點點頭,“我知道,她永遠不可能原諒我。我現在只是希望她幸福。”
陸楓點點頭,並沒做什麼回應。說實在的,站在男人的立場,他瞧不起這個人的猥瑣;站在丈夫的角度,他討厭這個人的自私。即使在今天,王振東任然不能完全理解談笑當年的舉動,雖然談笑應當對自己的責任負責,但是這個事件中任何一方缺乏反省或者反省不夠都不能達到“相逢一笑”的境地。而這種反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