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寒芳知道反抗也沒有用,他剛給母親翻了臉,心情正不好,還是不要惹他吧!乖乖地躺在他溫熱懷裡。到雍地回咸陽折騰了多天,有些疲憊,漸漸有了睡意。
嬴政低下頭,貼在她耳邊輕聲說:“睏了?這些天你也累了。早些睡吧。”抱起她進了大殿,把她輕輕放在床上。
許寒芳看到嬴政滿臉的疲憊,想要安慰他,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看看這是處置呂不韋的詔令。”嬴政遞過來一卷絲帛。遞絲帛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讓我看?”許寒芳迷惑地看著嬴政,見他點了一下頭,遲疑著抬手接了過來。
詔令上清晰地寫著——
相國呂不韋舉人不當,按律當連坐,姑唸對國功大,著予免去相位,出就河南封地。
許寒芳知道這一役太后贏了,嬴政還是做了退讓。但是史書上記載,終究嬴政還是沒有放過呂不韋,呂不韋被貶到封地後,仍是被賜了一壺毒酒了卻殘生。
最後的勝利者仍是嬴政。許寒芳對呂不韋突然有了惻隱之心:“太后說的沒錯,呂不韋對你確實盡心盡力……”
“你閉嘴!不要說了!”嬴政突然咆哮大怒:“以後我再也不想聽到關於他們兩個人的一切!”
許寒芳識趣的閉口,她知道他接受不了他是呂不韋的孩子,特別是從他的母親嘴裡說出來,更難以接受。這等於告訴他,他確實不是正統的王室子孫,以往別人的猜忌都是正確的。可是對於他只有隱藏好自己的空虛和恐懼將錯就錯下去。
殿內一片寂靜,只有高高的火燭偶爾跳動一下。
過了一炷香時間。
嬴政在許寒芳身邊輕輕坐下,柔聲問:“你怎麼了?看你臉色不好?是不是我剛才說你說的重了?”
許寒芳想虛偽地搖搖頭,可是還是本能地點了一下頭。她不是一個善於撒謊的人。
嬴政輕輕吁了口氣,卻突然轉了話題:“我知道你寂寞,在宮裡沒有人能說話。否則我也不會讓你隨便出宮。”
許寒芳略顯委屈的點點頭。原來嬴政如此明白她?
他想抬手去摟她,她卻直接躺在了床榻上。他改摟為摸了摸她的秀髮,淡淡地說:“好了,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你在宮裡就不寂寞了!”
“為什麼?”許寒芳迷惑不解。
嬴政高深的一笑,緘口不答。他手裡摸著她如絲般光滑的秀髮。這秀髮記得小時候好像在哪裡也摸過?
這母子兩個一個比一個會玩深沉,一個比一個像大尾巴狼,都是說一半留一半!許寒芳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擠兌道:“你不說就算了,我也不聽了!放到你肚子裡漚爛吧。”
嬴政瞅了一眼悶悶不樂的許寒芳:“不是不告訴你,是想給你一個驚喜!讓你不再寂寞……”卻突然想到了母親的話語,母親的寂寞。
嬴政手裡摸著如絲般的秀髮,笑容卻僵在臉上,因為他想起了在哪裡曾摸過這如絲般的秀髮......
曾經叱吒風雲的呂不韋就這樣被一份詔令貶到了河南。也因為嬴政的詔令,他的產業全部收為國有。他辛辛苦苦建立的商業帝國就這樣頃刻間土崩瓦解。
可是呂不韋似乎並不在意,臉上始終掛著淡淡的微笑。別人看來都佩服他的大度和淡然,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是欣慰。但是欣慰之餘也有那麼一些失落。
呂不韋在秦國的勢力確實根深蒂固,臨行時達官顯要、商賈富豪等各行各業為他送行的人,從城外綿延到了十里長亭。
許寒芳給嬴政說抱著來看熱鬧的心理也來為呂不韋送行。其實她內心深處想再來看看這個最早的官商,也打心裡佩服呂不韋的魄力。在她認為呂不韋確實為推動秦國的經濟作了不小的貢獻,也是歷史上值得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