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一趟。”
遠山綠了,平原綠了。小草悄悄鑽出地面,麥苗返青,一望無際的綠色使人充滿了對未來的希望。
許寒芳在嬴義的護送下,沿途瀏覽著綠色的春景,到了呂不韋的封地——河南。
剛到呂不韋貶居後的府邸,就有門人守在門外迎接。看到馬車過來,跪下行禮道:“韓姑娘,我家老爺已經等候多時了。”
許寒芳扶著嬴義的肩膀下了馬車,站定了道:“呂相爺知道我要來?”
門人躬身行禮道:“三天前,我家老爺就知道姑娘今天會到。”
許寒芳忍不住和嬴義對視了一眼。看來這呂不韋確實是對朝廷的一切動向瞭如指掌。
邁步進了府邸。府邸不大,但是亭臺樓閣錯落有致,花草樹木點綴其中,移步換景溫馨雅緻。
許寒芳暗暗點頭,呂不韋不愧是呂不韋,被貶後仍然生活的情調高雅,怡然自得。
抬腿進到花廳,呂不韋端坐在花廳中央,聽著絲竹演奏,手叩著几案合著節拍,嘴角帶著淡淡的平易近人的微笑,溫和地說:“你來了?”
許寒芳一愣,輕施一禮,微微笑道:“韓芳見過相爺。”
耳邊傳來悠揚的絲竹之音,呂不韋輕叩几案的手停了,苦澀的笑溢在嘴角:“姑娘莫要再取笑老夫了。——請坐。”
許寒芳微微頷首,躬身道:“謝相國!”走到榻邊,原本習慣盤腿而坐,可是出於禮貌和尊重還是規規矩矩地正坐坐好。
呂不韋眯著眼睛,搖頭欣賞著音樂,問道:“姑娘來當信使?”
他真的是對一切瞭如指掌,任何事都瞞不過他的眼睛?許寒芳從容一笑,放下茶杯,從袖兜裡拿出一卷錦帛遞了過去:“是的,這是大王給您的信。”
呂不韋雙手接過,展開認真地閱讀起來。停了片刻,他目光閃爍,手似乎在微微顫抖。
許寒芳沒有看過這封信,看到呂不韋的神情,有些詫異。這信上究竟寫了些什麼?
呂不韋悽惶地笑笑,把信遞給了許寒芳。
許寒芳接過來一看,信上寫道:“……君何功於秦?秦封君河南,食十萬戶。君何親於秦?號稱仲父。其與家屬徒處蜀!…。。”
嬴政信裡的措辭十分嚴厲,字裡行間發洩著對呂不韋的不滿和憤恨。
許寒芳合了錦帛,看向呂不韋。
呂不韋聽著悅耳的絲竹聲,心中突然升起一種孤漠悲涼之感,他抬手揮退了正在演奏的美姬,站起來揹著手在屋內來回兜了兩圈,又重新坐下。問道:“主上命我家屬遷蜀,可有期限?”
許寒芳搖搖頭。
“你臨行大王還有沒有別的話?”呂不韋追問。
許寒芳依舊搖搖頭,她不明白呂不韋為何問這些。
呂不韋容顏慘淡,悽楚地笑笑,緩緩地道:“老夫知道了。老夫會讓家屬全部遷到蜀地。”
許寒芳一顆懸著的心終於放在肚子裡,呂不韋只要去了蜀地或許就安全了。
呂不韋寒暄道:“韓姑娘風塵僕僕,遠道而來,請到廂房休息片刻,晚上老夫設宴為姑娘接風洗塵。”
許寒芳本想推辭,又一想恭敬不如從命,於是道:“多謝相爺。”起身告退。
呂不韋望著許寒芳款款離去的背影,失魂落魄地笑了,笑容裡還有些淒涼落寞。
許寒芳在側廂房內,開啟窗子瞅著窗外融融春色,對侍立在一邊的嬴義說:“嬴義,我覺得世人就是想不開。權力也罷,富貴也罷,其實不過都是過眼煙雲。我覺得開心快樂地過日子才是最實在的。你說是嗎?”
嬴義躬身笑著道:“您說的是。只是,並不是每個人都能達到您的這種境界。”
許寒芳給了他個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