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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昏,只知道劉義日漸成為富翁,輸了不會賴賬,贏了還可以借錢,都搶著同他打牌。冷眼旁觀,我開始覺得,劉義就像一個面慈心狠的資本家!

第47節:梅城 曾經的“綠帽子”(3)

“有錢就有了兄弟,有債就有了走狗”,果不其然,劉義在這幫民工之間,漸漸地有了“頭”的味道。6月8日,獨眼龍因喝酒鬧事被兩個梅鎮人打了,躺在屋中不停地嗚呼哀哉,喊冤叫屈,劉義知道後馬上就拉了七八個兄弟,乘了陳四的農用機車要去“擺平”。只見他們每人手中都握了一根鋼管,出門的時候,獨眼龍鼻青臉腫地發了一圈大中華。七八個兄弟對他耿直地笑笑,車一駛動,他們的表情立馬變得凶神惡煞。

那一晚我的胃痛又犯了,這種疼痛雖不像雷擊電觸那般猛烈,但那細水長流的隱痛把我折磨得不行,彷彿有兩截腸子正漚在胃中——於是我沒有去也不想去。兩個小時後劉義一行回來,那些民工都叫嚷著讓獨眼龍買酒喝。獨眼龍摸摸乾癟的錢包苦笑,劉義從錢夾子裡掏出五百塊錢說:“這酒一定要請,你請了不會後悔!”獨眼龍老淚縱橫,但見他感激涕零地說道:“謝謝義哥,謝謝義哥,你就是我的親生老漢啊!”

第二天早晨來了兩個鼻青臉腫的高個子,在獨眼龍目瞪口呆時,二人扔下一大包錢就畢恭畢敬地走了。事後獨眼龍一數,裡面是一萬塊錢!獨眼龍理所當然地孝敬了義哥兩千塊錢。

看劉義打牌的次數多了,與那些賭友也就日漸相熟。在牌桌上他們鬧得昏天黑地,牌桌下卻又勾肩搭背的,情如兄弟。劉義對欠他錢的人一般還是比較尊重的,比如獨眼龍;但對一些沒有前途的小角色,劉義就操練起大家的風度來,例如陳四。陳四在一個榨菜廠當短途運輸工,一個月只上二十來天的班,月薪九百塊。但他吸菸成性,又喜嫖娼,一個月至多剩得下兩百塊的閒資。而他欠劉義的錢,已經九千三,而且據說還以每月三百塊的速度遞增。他曾悲觀地向我透露過:“估計我這一輩子都還不清了!”

還好,他們沒有帶我去嫖娼。據陳四說,這段時間的劉義安分多了,因為他正在追紡織廠的一個女工。

每隔兩個星期,我都要到梅鎮買些舊書與過期的雜誌回來,以此當做我與楊帆無所事事的精神食糧。有一天我路過一個小攤,商家搞活動在拍賣商品,應者寥寥,我就以九塊錢的價格拍到一個九波段的收音機,樂得楊帆眉開眼笑。

自此,我們從網路、電視退回到虔誠收聽廣播的純真年代。每天中午炒菜時,收音機午間播報的字正腔圓就能蓋過菜在鍋中的嗞嗞聲,從而展現出一派其樂融融的熱鬧場景。晚上盪鞦韆的時候,廣播節目為音樂之聲,那些被收音機轉換得變了調的音樂,常常令我們感慨萬千。楊帆呢,她坐在鞦韆上跟著歌兒哼哼,比那些歌手唱得好聽多了。

晚上十點,這在我們本該做點什麼的時候,小丫頭卻要聽鬼故事,據稱:“鬼故事能帶給我靈感!”——當然,這些鬼故事都是一些以人嚇鬼的調,其鬼不嚇人,其境才嚇人,我權當藝術欣賞,但楊帆卻痴痴地沉溺其中。哪扇門開了呀,哪個腳步響起了呀,哪個女人尖叫了呀,哪個小孩哭泣了呀,哪個老頭咳嗽了呀,都會令楊帆嚇得直往我懷裡鑽。

為了這種幸福,我姑且縱容了她。

劉義最近勾搭上了一個紡織女工。認識才四五天,女孩就從廠宿舍搬到小屋,與劉義開始了大膽前衛的同居生活。據說這樂山女子臉上有細碎的雀斑,面板古銅色,身材也比較勻稱,豐滿的胸部令其有一種獨特的魅力。說來可笑,她竟是獨眼龍的表妹,喚作肖曉萍。

因為有了肖曉萍,劉義多了一點浪漫細胞。星期天,我這兄弟告訴我:“帶上嫂子,我們去看大海吧!”

這的確是一個令人振奮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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