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居住呢?如果是華容妹妹或小堂弟文容,那還好些,若是被那幫子堂兄佔了,父母在天之靈看到,也會心疼的吧。
她又忽然想起了曾在母親遺物中發現的那幅四人策騎同行的畫,現在想來,那四人中的三人定是葉天羽、慕少顏和母親了,還有一人會是誰呢?是簡南英還是葉天鷹?那遠在京城的東朝當今皇帝簡南英,又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那溫和而又隱露威嚴的寧王,可象他的父皇?
想得一陣,她搖頭而笑,自己還想這些無關的人做什麼,不過這時她倒是來了興致,見室內文房之物齊全,索性攤開畫紙,憑著記憶,一點一滴地將那幅四人同遊圖慢慢畫將出來。
院門被輕輕推開,一人緩緩步了進來,藍徽容落下最後一筆,抬起頭來,透過木窗望去,慕世琮正站在窗外,默默地凝望著她。
他的眼神比昨夜更加溫柔,他的神情比昨夜更為令人心驚,藍徽容與他對望片刻,暗歎一聲,悠悠道:“侯爺既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慕世琮推門入室,步至畫案前,細細看了幾眼:“這人是誰?”
他此言一出,藍徽容便知母親畫中那青袍男子定是葉天羽,如果是當今皇帝簡南英,慕世琮不會不識,她淡淡道:“是我母親和你父王的結義兄長葉天羽,不過我也是憑一面之憶畫出來的,畫得不象。”
慕世琮方才已得父王告知他一切前塵舊事,正是心潮澎湃、又難過又激動之時,聽得藍徽容這樣一說,控制不住,猛然捲起那幅畫,抬頭望向藍徽容:“容兒,我帶你去見他。”
藍徽容吃了一驚:“誰?!你說葉天羽?!”
藍徽容隨著慕世琮出了潭州城東門,見所去方向正是小寒山。小寒山是位於潭州城東的一座名山,山並不高,風景卻十分秀麗,更因山的南麓有著聞名東朝的萬福寺而出名,萬福寺中的玄亦法師,年紀雖輕,但佛理精深,在民間享有極高威望,每月逢一、五、九的法會,由其親講佛法,更是吸引了大批善男信女前來參聆。
慕世琮帶著藍徽容和十餘名隨從在小寒山北麓山腳下了馬,吩咐隨從於山頂守候,不要放閒雜人等上山,當先沿著一條崎嶇的山路向山頂進發。
一路上,他默然無語,藍徽容也不發問,她隱隱感到真相就在眼前,自己所需要做的就是靜靜的聆聽而已。
到得山頂,慕世琮遲疑了一下,向右方行去,行不多遠,一座孤墳呈現於藍徽容面前。
墳是土墳,長滿雜草,墳前並未立碑,慕世琮跪落於地,恭敬地三叩首,又掏出火褶子,將藍徽容畫的那幅畫焚於墳前,抬起頭來,話語帶著幾分悲傷:“容兒,葉伯伯在這裡,你來給他見禮吧,他要是見到你,會很高興的。”
藍徽容早聽得仇天行敘述往事,又親感母親畫中對葉天羽崇敬之情,在她心目之中,這人便如同自己的親舅舅一般,聽得他就葬在此處,心緒陡起波瀾,強自抑住,行到墳前,恭敬地叩首行禮,想起一代名帥葬身於此,墳前淒涼,眼眶漸漸有些溼潤。
已過中秋,小寒山的風帶著幾分寒意,藍徽容與慕世琮並肩坐於葉天羽墳前,靜靜地聽他訴說。
“我自懂事起,只要沒有戰事,父王和母妃每年清明節都會帶著我到這裡來祭拜,父王每次都會痛哭一場,母妃要勸很久才能勸住,我也不知這墳中之人究竟是誰,父王也從來不肯告訴我,卻總是嚴厲的警告我,不要告訴別人。”
“今日,父王對我說了以前的事情,容兒,不管你相不相信,父王他,確實是做錯了事情,但他是身不由己的。”
慕世琮轉頭望向藍徽容:“容兒,你能不能先告訴我,你知道的,是怎樣的往事?”
藍徽容避開他熱烈的目光,低頭用平緩的語氣將仇天行所述往事輕聲講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