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不讓她親自教養自己的孩子——”
“夠了!”姚暢臉色鐵青,打斷了她。
朱黛卻並不理,眼中帶著恨意,依舊自顧自的說著,“你記得你父親工作有多忙,多長時間才回一次家,在外面又有多少女人?你記得你母親即便是離了婚,你父親也依舊不肯放過她,不讓她見孩子,還要明裡暗裡的阻撓她的事業,甚至是她的人生!”
“呵呵,真是可笑,”朱黛說著,忽然笑了起來,無限的諷刺又淒涼心酸,“壞事做盡了,把她逼到那樣的田地,反過來,還要對著孩子將她抹黑成一個蛇蠍心腸貪慕虛榮的歹毒女人——”
“我說夠了!”姚暢霍然站了起來,再次打斷了她,額上的青筋突突直跳,“你今天找我,到底為什麼?”
朱黛慢慢斂了笑,坐在那裡靜靜看著他,看了很久,又再笑了一笑,這一笑,卻是帶著幾許蒼涼和自嘲。
“為什麼?你也看到了,我過得並不好,所以在電視上看到你的訊息以後,想要認親,想要撈一筆好處,就是這樣,你滿意了嗎?”
他不說話,僵著面孔看她。
而她拿過自己的包,慢慢站了起來,將腰桿挺得筆直,“不過你放心,我現在就算是再走投無路,就算餓死,也不會再跟你們姓姚的扯上關係,你放心!”
朱黛說完,轉身就走,晚辭一直沉眸看她,此刻見狀,下意識的就往門邊追了幾步,卻被姚暢厲聲叫住,“讓她走!”
她轉頭,看見他的樣子,心臟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的,疼痛又難受。
“姚暢,”她上前握住他的手,想要安慰的,卻明白此刻比安慰更重要的,是改變這個傷人的結局,“不是這樣的,你們倆的情緒都太激動,說的話都是氣話,你相信我。”
她握著他的手,暖而用力,眼神語氣亦是堅持。
他看著她,而她還在說,“你相信我,你們好好談談,不該是這樣的。”
她說著,也不再理會他,放開他的手,自己轉身小跑著追了出去。
他看著窗外淅淅瀝瀝的雨,面色陰晴不定,來回的踱了幾步,終是一咬牙,從傘架上抓起兩把傘,追了出去。
雨不算太大,街上滿是撐傘的行人,他先找到了她,一把把她拉到傘下,然後兩人幾乎同一時間看見了朱黛的背影,就在前方不遠處。
一個高個子一身運動服的男孩子,一手撐著傘,一手小心翼翼的扶著她。
而朱黛,似是很疲倦,整個身子都往男孩子身上靠。
晚辭猶豫了幾秒,卻還是快步追了上去,姚暢一時拉她沒拉住,只得跟了上去。
“媽!你答應我,再也不要去找那個姚暢了!”
男孩子的聲音,清清楚楚的傳入兩人耳中。
而朱黛疲倦的聲音也跟著響了起來,“不去了,媽媽聽你的,再也不去了。”
男孩子聽了,高興起來,興高采烈的開口道:“媽,你冷不冷?等咱們到家湯應該就可以喝了吧,我們一起給姐姐送過去……”
晚辭聽著男孩子的聲音漸變漸小,看著他們母子倆的背影漸行漸遠,一步,也動彈不得。
因為身側的姚暢,死死的,死死的拽住了她的手腕,不肯讓她再多上前一步。
很疼,但她沒有動,知道他更疼。
轉過頭去看他,卻看到他握著傘柄的手背青筋盡現,而在他的腳邊,先前因為要抓她而放開的另一把傘,掉在地上,已被泥水濺髒。
過了很久,他慢慢收回視線,轉過眼睛,對她笑了一笑。
一直到後來,很多很多個深夜,她想起他的這個笑,仍會覺得陣陣心疼。
然而他卻只是輕輕說:“走吧。”
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