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莫哭,怎麼回事,先莫哭。”
“啊啊……三哥,我哥,出事噠,啊啊……我想著你們還在這裡等,來告訴你們一聲,啊啊……我哥哥被人殺了!”
我渾身上下每一根汗毛都立了起來,一股電流剎那間過遍了我全身每一個細胞。兩隻手完全不受控制地顫抖,我試圖握緊,手指尖傳來了一片冰涼。
“殺了?”我不知道自己說出來的是什麼聲音,我明明感覺自己是在吼叫,但是傳到耳朵裡面的聲音卻是異常地嘶啞和低沉。小將軍停止了哭泣,愣在那裡,看著我。
“已經死了?”我再說了一聲。
“沒,沒有,還沒有,還在醫院,我來的時候,還在搶救,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啊啊……後腦殼上被砍了好深一刀,啊啊……醫生講的,沒得好大的搞頭噠。哥哥啊……”
說到最後,小將軍又放聲痛哭起來。
“篤篤篤。”
門外再次響起了敲門聲,聲音輕柔而謹慎,此時此刻卻好像是一連串的驚雷在整個房間裡面炸響,炸得我暈頭轉向。我看向小將軍,小將軍也同樣不解地望著我,眼中滿是惶恐。我用最快的速度、最輕的步伐走到茶几旁,拿起了上面那個厚厚的玻璃菸灰缸,對著門外說:“誰?”
“我,三哥,你在做什麼啊?我好像聽到你房裡……”是癲子的聲音,他就住在我的隔壁,那個年代的賓館隔音並不是很好,他應該是聽到了我房裡的響動。
“哦,沒事,你先回去。”不待他說完,我提高音調打斷了他的說話。吊到了嗓子口的心跌落下來,那一刻,我敏銳地意識到,癲子是一個非常細心的人。
聽著腳步遠去,我將菸灰缸放回到桌面,一不小心,菸灰缸從指尖滑落,跌在桌上,激起成片脆響。我這才發現,手心又溼又滑,全身上下已經滲透了一層冷汗。
“到底怎麼回事?你先別哭,先把事說清楚。”我已經有些厭煩了接二連三的恐懼和震驚,不自覺地將這種厭煩在語氣中體現了出來。同樣被敲門聲嚇得連哭泣都忘掉的小將軍,被我的語氣所傳染,暫時從悲痛中解脫,給我說出了整件事情的經過。原來,今天六點多鐘,將軍就起床了,洗漱完畢之後,他走出了家門,準備去朋友那裡提車。出門之前,將軍還專門交代了依舊躺在床上的小將軍一聲,說可能會和我一起吃個早飯,中午的時候去遊戲廳看看,要小將軍早點起來去開門。
十分鐘之後,小將軍就被震天響的敲門聲打斷了正在刷牙的動作。
敲門的人是住在他家那條巷子裡的一位老人,這位老人只說了一句話:“快點,快點,冰冰,你哥哥被人殺噠!”
將軍一出家門就遇到了伏擊。
幾個人居然忍住山區冬夜的嚴寒,在他家門口候了他一整夜。當第一刀砍在將軍身上的時候,將軍拔腿就跑,他沒有跑掉。就在離自家門口十來米的巷子口上,他被守在那裡的兩個人堵住了。前後夾擊,將軍幾乎完全沒有反抗,第一時間就被劈翻在了地上。
最致命的一刀,劈在後腦,根據小將軍描述那一刀的深度來看,武器不是殺豬刀就是馬刀,一般的砍刀、菜刀劈不出來那樣的效果。這不是教訓人,教訓人不用帶這樣的傢伙,這也不是要廢了將軍,廢人不可能對著後腦劈,這確確實實是要殺了將軍。但是,沒有人見到砍人者是誰,包括那個早起鍛鍊的老人,他除了知道一共有五個人之外,對其他一無所知。
砍人的人腦袋上都帶著那種下面有一條固定帶,能夠遮住嘴鼻的毛線帽。砍完之後,他們沒有片刻停留,轉身飛奔而去。
小將軍見到他哥哥的時候,他哥哥就已經快要不行了,臉色鐵青,手腳都開始發涼。徹底昏迷之前,他哥哥給他說了兩個字:“義色。”一到醫院,醫生屁話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