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新接著又給他介紹了周世發,耿仲明同樣小心翼翼的見過,禮數上一點不敢端架子,儘管周世發的軍職只是衛同知。
這一番見完之後,耿仲明心頭稍安,到王秉忠上手坐了,跟王秉忠只是作揖表示了一下。
陳新待衛兵上過茶,對兩人道:“因形勢緊急,本官今日便要返回登州,今日請二位過來,是有一事跟二位說說。”
王秉忠忙不迭的奉承道:“聽說大人前日去了追李九成,小人原想著大人必定已盡全功,是否還有何變故?”
“正是,李九成和孔有德出海跑了。”陳新神色不變的坦然承認。
嘭一聲響,耿仲明一掌拍在桌子上大罵道:“這李九成壞事做盡,竟然還不肯伏誅,足見其兇暴已極,陳大人是否要在下和王千總領兵助剿,請大人儘管吩咐,某定然給大人做得妥帖。”
王秉忠也趕緊表態,生怕落在了後面。
陳新搖搖頭笑道:“謝過二位好意,不過他們已然出海,最可憂者,便是他們去投了建奴。”
“投建奴?”耿仲明和王秉忠真有些驚訝,他們雖然平時桀驁不馴,但也從來沒動過投降韃子的心思。耿仲明老爹死於破襲遼東的戰鬥中,其他親屬也大多被殺,與建奴的仇恨一天一夜也說不完。
“孔有德這。。。這狗才,他真願投建奴?韃子把他全家殺得就剩他一人了,這。。。”
“如今還不能確認,不過亦不可不防,特別是那旅順守將陳有時與孔李二人有舊,旅順順風到登州只需一日,二位都是東江舊人,旅順有多重要亦不用本官多說。”
兩人同時點頭,旅順就像控制遼海的一道大門,如果有強大水師配合,其威懾的範圍能覆蓋關寧、東江鎮、遼南、登萊、朝鮮。後金打下來兩次,卻都沒有留兵駐守,既說明他們兵力薄弱,亦可見老奴戰略眼光並不高明。
王秉忠在登州已經寫了一封檢舉信,揭發陳有時與李九成有暗中勾結。耿仲明同時也想到陳新可能要對旅順動手,看來陳新是要自己幫忙搞陰謀,自己也可以納個投名狀,死道友的事情他是不怕做的。
耿仲明和王秉忠都聚精會神,看看怎麼用陳有時作為自己的踏腳石。
“不過本官今日不是要找二位助剿。”出乎兩人意料,陳新竟然淡淡說道,“本官今日要問的,卻是登州城破之夜,耿精才到城樓的事情。”
他的語速突然加快,語氣帶著殺氣,“耿精才受耿仲明之派,入鎮海門蠱惑王秉忠造反,王秉忠不顧義民勸阻,當即便要斬殺鎮海門義民,並預謀天亮前騙開振揚門殺死監軍呂大人。。。”
屋中氣氛突變,耿仲明和王秉忠還不及反應,一根鞓帶從王秉忠背後猛地套上他脖子,幾隻粗大的手同時按住他肩臂,將他牢牢固定在椅子上。
猝不及防的王秉忠毫無防備,雙手被死死按住,他雙眼圓睜,窒息令他的眼神無比恐懼,轉眼間臉上已經被憋得通紅。他身子死命的掙扎著,椅子扭動著發出吱吱聲音,椅腳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更加刺耳。
耿仲明手足無措的站起來,看著王秉忠的掙扎頭腦一片空白。
王秉忠的舌頭已經伸出來,耿仲明雙手顫抖,下意識的想去摸刀,卻發現只有一個空的刀鞘。他再看向陳新等人,發現陳新和周世發張東等人都仍然坐在原位,只有另個衛士抽刀在自己兩側戒備,卻沒有要上來砍殺的意思。
“王秉忠後迫於義民逼迫,改投入城王師,卻在登州、平度濫殺無辜,兇殘不在叛軍之下,以致民怨沸騰,不殺不足以驚醒來者。”
在屋中多雙陰冷眼光的注視下,耿仲明如同一個無助的孩童,只短短時間,他的身上已經滿是汗水。
王秉忠雙腿蹬動的幅度越來越小,耿仲明驚慌的轉頭看看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