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首祝曲,方道:“歲辰喜樂,歲歲安康。子愆。”
蕭偃停滯片刻,鬆開她的腰肢,仰面而臥,淚水從眼尾沒入鬢髮,轉瞬模糊他的視線。
宋迢迢默默支起身子,低眸與他對望,她的青絲傾瀉而下,蔓上他的脖頸、下頜、眉心,像纏綿的菟絲花。
他的記憶幾乎出現錯亂,恍惚間,居然聞到芙蓉花香,直到他聽見她說:“我見你常常坐在窗邊,把玩一支破簪子,原先不得而知內情,前些日碧沼入宮,同我說起舊事,我方才明瞭。”
“她雖是舊人,也是一知半解,說的大概。我覺著,我們二人之間,歡喜時是極歡喜,怨恨時是極怨恨。算不得情意綿綿,亦不能算是斷情絕義。”
蕭偃聽罷,幾度啟唇,竟是喉頭哽咽,發不出聲。
她嘆一口氣,俯下身子,似要吻他眼尾,最終僅是擦過他的鬢邊,替他理順沾在面頰的髮絲,“我鬥不過滔天的權柄,還是個俗人,無法矢口否認你的情意。”
“不如比作這簪,重修舊好,從頭來過。”
“如何?”
他再次瞬目,淚水潸潸如雨下,少女頸間的瓔珞晃曳,貼著他的下頜,他被激得渾身瑟縮,仰頭去銜她的紅唇。
宋迢迢坐在他胯/間,攀扶著他的肩頸,與他交吻。
情至深處,二人衣裳半褪,蕭偃尚留著一線清明,問她允不允,她一改常態,似有若無的在他耳旁呵氣,“倘使我身懷皇嗣,這元后之位,恐怕非我莫屬了?”
蕭偃含笑,狐狸眼一彎,重重擊入,二人體膚霎時染紅。
有道是,兩身香汗暗沾濡,陣陣春風透玉壺。樂處疏通迎刃劍,浙機流轉走盤珠。
時隔三月,將將停藥,二人情意轉濃,不免有幾日荒唐,等到宋迢迢從迷魂陣裡晃過神來,秋獮將近,回宮之日近在眼前。
葡萄園中瓜熟蒂落,去歲引進的乾和葡萄已然碩果累累,宋迢迢閒來無事,特去親自採摘幾道,所獲滿滿兩笸籮,泰半分與宮人。
另留出幾串上品,與蕭偃在榻上吃著玩,玩著吃,不必細說。
金商八月初,皇家在驪山圍場行獵,設秋獮。
宋迢迢隨蕭偃一同來到獵場,共同主持祭祀大禮。眾人或許有心懷異議者,但是立後的冊書在六月時,略過賀太后徑直從中書發出,宋迢迢為後一事確是板上釘釘。
即便是鬧的母子不和,禮部著手儀程二月餘,吉日、吉服皆已擬定,兼之左相力排眾議。如今宋迢迢站在聖人身側,旁人豈敢置喙一句?
禮畢,獵場開,二人共騎一乘入密林。
驚寒早已在周遭佈下重重守衛,然則前些日變故驟生,他不得不打馬追來,小心提點:“陛下,夫人,逆王餘黨僥倖脫身,縱然是不成氣候,然他們賊心不死,仍舊在京畿流竄,務必時時留心。”
“莫要脫離圍場範圍,確保萬無一失。”
蕭偃頷首,引領親信、護衛,飛馳入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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