驅馳。”
蕭偃斂眉淡笑,拂去他肩頭一片枯葉,只道:“未經霜的柿子澀口,少吃些。”
少年轉身,舉步向前,劉濟遙遙目送,直至那片絳色背影湮沒在植滿芙蓉木的拐角,獨剩滿地破敗的柿子香。
他蹲下身,拾起一塊未沾塵土的柿瓣,放入口中。
這本就是蕭仰教他的吃法。
五年前,劉家正當鼎盛,劉濟奉詔入東宮伴讀,與蕭仰年少結誼,意氣相投。
二人打馬遊街,宴飲騎獵,無數次秉燭夜談,他們勾勒疆圖,共商民生。
相逢意氣為君飲,繫馬高樓垂柳邊。
而今,早已不是灞橋風雪,折柳送君的時節了。
蕭偃原路折返,不曾想能遇上出來如廁的鄭渠。他眉心微蹙,正欲繞行,不知側耳聽到些甚麼,轉而停下腳步。
鄭渠甫一見到蕭偃,便覺其雙目穠麗,勾魂攝魄,他平生最愛冷美人,此刻再見,立時身子軟了半邊。
他理了理束髮的金冠,肥膩的身子湊近蕭偃,粗短的十指意欲往他腰肢上攀,面上諂媚笑道:“小娘子想必是第一回 來,識不得路,讓某來……”
話音未落,不遠處響起一聲嬌叱,鄭渠驚惶張望,便見宋迢迢提著裙裾趨行,轉瞬橫在了二人之間。
她執起蕭偃的手,將他牢牢護在身後,眸中寒光如箭,一貫溫軟的嗓音也冷冽起來:“鄭糧官,燕娘是我阿妹。”
“林叔,你與鄭糧官再商討些旁的事宜,燕娘身子不適,我們回府候你。”
林叔迎上來,與鄭渠對峙。
回程路上的宋迢迢很安靜,只是緊緊握著蕭偃的手,直到交疊的掌心起了細密的薄汗,她才後知後覺的鬆開。
夜間韓嬤嬤做了宋迢迢最愛吃的拆燴鰱魚頭,她不過略動了兩筷子,便回房安寢了。
蕭偃望著宋迢迢意興闌珊的側影,若有所思。
這一晚是蕭偃守夜,因他入府來長日病著,並沒有做過這份差事。
蕭偃躺在玫瑰榻上,聽著千工床內少女並不勻稱的呼吸聲,良久無眠。
一轉眸,他又看見月光將木芙蓉的花枝照在窗牗上,花影浮動,透過琉璃彷彿湧來芙蓉香。
他憶起今早在馬車的情形,輕聲啟唇:“小娘子平日燻的什麼香?”
隔得有些遠,聲音傳到宋迢迢耳畔變得縹緲。
她也是睡不著,索性挑起床簾,湊到蕭偃的榻邊,道:“燕娘問了什麼話?我聽不大清。”
宋迢迢低眸,與仰面的蕭偃對望,少女披散的青絲蔓上他的脖頸、下頜、眉心,像一段纏綿的菟絲花。
蕭偃覺得癢,卻躲不開,只得重複了一遍。
“我平素並不用香,澡豆的香氣也淡……”宋迢迢秀眉輕擰,繼而展眉,趿著鞋自床頭取下一隻香包,遞與蕭偃。
“是這個嗎,辛夷花。”
“嗯。”
“燕娘喜歡,我再做一隻送給你。我是仲春出生的,正趕上辛夷花盛開。”
她抱著膝頭,擠上蕭偃的床榻,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