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是個閹人,閹人沒了子孫,死了就死了,反正也沒了後人祭祀。有人說閹人因此而狠毒,可咱卻不喜那等人。這人活著,他就得有個說法,是成家立業,還是立功封妻廕子……”
唐旭笑道:“某倒是沒想那麼多,吃喝玩樂,把家中照看好,看著孩子別成了禍害,若是能有機會去廝殺……某希望自己能死在提不動長刀的時候,在殺死最後一個敵人之時,那就無憾了。”
邵鵬笑道:“是啊!馬革裹屍,武人的歸屬。那咱呢?”
他想了想,“咱就想……做個人!哪怕沒了男人的東西,可咱也想做個頂天立地之人!”
“校尉,邵中官。”
嬉皮笑臉的賈平安來了。
“某覺著自己的刀法還是差些意思,校尉……”
唐旭還沒說話,邵鵬起身道:“咱教你。”
呃!
老邵能教我什麼刀法?
辟邪刀法?
欲練神功,必先自宮……
稍後賈平安和邵鵬去了一個天井處,旁人全被趕了出去。
邵鵬提著長刀,只是普普通通的站著,竟然有些淵渟嶽峙的味道。
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說道:“所謂刀法,乃是前人在廝殺中領悟的殺人之法,能歷經戰陣廝殺活下來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絕活,但沙場廝殺要點何在?”
賈平安想了想自己上次在疊州和吐谷渾叛軍的廝殺,說道:“快!壓根沒有思慮的餘地。”
“對,就是要快。”邵鵬讚許的點點頭,“什麼花哨的玩意兒,那是送死的東西。大唐有劍舞,有刀舞,那等玩意兒,只是哄哄人罷了。刀法,要的是快,要的是一往無前……”
刷的一下!
邵鵬的身體就前驅,長刀揮斬而來。
賈平安身體僵硬,只覺得這一刀快若閃電,關鍵是邵鵬氣勢勃發,讓他覺得這一刀有去無回,不可格擋。
長刀在他的身前落下。
邵鵬在這狹小的地方開始了……
每一次出刀都是傾盡全力,每一次格擋都是間不容髮……
賈平安彷彿置身於沙場之上,那股慘烈的氣息讓他不禁呼吸急促,想拔刀……
長刀收回,邵鵬深吸一口氣,“沙場廝殺,想什麼都無用,唯一的法子就是快!就是拋卻畏懼,有去無回!”
若說唐旭的刀法是標準的戰陣殺伐,很是乾淨利落,那麼邵鵬的刀法就像是一個深陷重圍的悍卒,在絕境中的忘我搏殺。
不考慮後路,不考慮什麼,唯一想的就是殺人!
隨後邵鵬教了他自己用刀的技巧,手把手帶著他練習了幾遍。
“身隨刀走,刀隨身動。”
“別刺,一刺就得重新收刀,有這個功夫,你都被砍死十次了。”
“對,身體跟著動起來,看看,這刀揮舞的水潑不進,漂亮!”
“記住了,戰陣之中,你的身邊不是同袍就是敵人,不要想,只管砍殺,軍令向前,那你就只記得向前,莫要遲疑,一遲疑,死的就是你!”
賈平安好奇的問道:“邵中官,這刀法你是和誰學的?”
難道宮中真有什麼秘籍?
邵鵬笑道:“宮中有個悍卒,原先在沙場上殺人無算,無人是敵手,可後來在和突厥人的廝殺中,那東西被一槍捅壞了,就進了宮。後來咱見他一人可憐,就時常去陪他,他就教授了某刀法。”
有一個悍卒陪練教授,那效果……
“多謝邵中官。”賈平安深感武力值不夠的痛苦,發誓一定要苦練刀法,早日成為高手。
他琢磨著刀法,到了午時,就溜達出去尋摸吃的。
“校尉,咱們百騎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