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這二人的相處模式,就讓開了地方。
蘇定方的臉頰有些腫,他指著地圖說道:“要打車鼻可汗,首要是震懾。大軍出擊,要招募那些部族隨軍,以壯聲勢……”
“為何?”梁建方覺得鼻子很痛,就摸了一下。
“你太蠢,老夫說了怕你不明白。”蘇定方冷笑道:“車鼻可汗的威懾力不足,麾下部族四散,看似不給我軍一舉擊潰的機會,可也說明了他們之間的聯絡……鬆散!”
程知節一怔,“是了,若是大軍出擊,造聲勢,那些四散的部族定然不敢聚攏,如此車鼻可汗就是孤家寡人,他麾下的那些人馬……當可一擊而潰!”
梁建方獰笑道:“老夫以為,若是擊敗了他們,當……”
他揮手,就像是長刀揮斬一樣。
“殺光?”蘇定方點頭,“如此也好,殺光了那些敢於衝著大唐齜牙的人,草原上也會安分許多。”
李勣看著蘇定方,幽幽的道:“當年你就是在征伐東突厥時殺人太多,被先帝不喜,一直無法升官。二十餘年了,還不肯改?”
蘇定方抬頭笑了笑,一股子滲人的氣息散發出來,“大唐的敵人,最好都是死人。”
程知節點頭,“瑪德!這日子……就該殺光。”
眾人說著這些殺戮的事兒,就像是喝水般的隨意。
梁建方冷笑道:“老程你自從護送了陛下回宮繼位之後,就活成了兔子,不敢出門,不敢見客,不敢和人私下說事……你在怕什麼?”
程知節木然。
蘇定方淡淡的道:“他的娘子乃是高門出身,善於謀身。”
程知節脖頸一漲,可最後卻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程知節自從娶了續絃後,這人就變了。
原先的悍將,漸漸被出身於清河崔的媳婦勸說著變謹慎了。擁護當今皇帝回宮繼位,宿衛宮門……這些都是擁立之功。
而最關鍵的是程知節和李勣一樣,都是屬於山東門閥一派的,續絃更是出身於清河崔,這是鐵桿山東一派。
可如今朝中是關隴小圈子得力,山東門閥低頭。所以程知節宿衛宮門三個月後,回到家中就閉門謝客。
這是想躲避小圈子的後續打擊。
可老夫卻站在了朝堂上,成了靶子。
李勣覺得程知節這個戰友真的不夠意思。
“阿郎,小郎君求見。”
李勣一怔,皺眉道:“這裡在說的乃是軍國大事,他來作甚?讓他回去讀書。”
鼻青臉腫的梁建方卻不同意,“老李你這可不地道,都知道你那孫兒是頭驢,怎地,不肯讓咱們看看你家的驢有多橫?讓他來,若是不好,老夫親自動手調教。”
蘇定方淡淡的道:“我輩多年征伐,漸漸老去,大唐將來靠誰?不就是要靠這些個年輕人?”
連程知節都難得開口,“老夫多年未曾見到敬業了,看看。”
李勣皺眉,“讓他進來。”
稍後李敬業進來,看到他那超級寬厚的身板,這些大唐名將都不禁目露讚賞之色。
“一看就是個猛將的胚子。”
李敬業行禮,李勣問道:“去了何處?”
“孫兒去了道德坊。”
“那裡……老夫記著多是田地吧。”梁建方摸摸臉,覺得蘇定方先前下手太狠了,回頭得討回來。
“是。”李敬業以前眼高於頂,現在卻謙遜了許多。
蘇定方也知道他的性子,就指指地圖問道:“陛下令我等商議攻伐車鼻可汗,車鼻可汗目下四處遊蕩,麾下的部族散於各方,你以為當如何?”
梁建方不滿的道:“這等問題他一介少年如何能知曉?老蘇你這問的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