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神像怔楞了許久。
瞧這歡實了一天的猴兒這會兒變得這麼蔫兒,延珏自是覺得不對勁兒了。
他挪了步子站在她後頭,比她高一頭的腦袋一耷拉,小聲兒問她:“你認識啊,看這麼愣神兒?”
“……嗯?”小猴兒半天才反應過來延珏在跟他說話,她仰頭,眼睛朝斜上方撇過去,“延珏,我問你個事兒。”
“什麼事兒?”這丫頭冷不防這麼正經,給延珏弄了個怔楞。
“僧格岱欽是怎麼回事兒?”小猴兒並沒有拐彎兒。
雖然進的不是一個廟,拜的不是一個神,可如此神像擺在面前,確實讓她想起了那個‘虔誠之徒’。
這些日子,小猴兒不提不說,不代表她腦子裡不琢磨,怎麼說呢?
僧格岱欽確實讓她鬧心了,她原本信任的人就不多,而僧格岱欽的存在,跟一個親人在背後捅她一刀,那種感覺差不多。
“你掂著他幹什麼啊!”延珏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掐上了她的腰,彼時嘴裡開始往出飄醋。
“誰掂著他了,我是問你怎麼回事兒!”小猴兒發現有時候真受不了他那心眼子,她扒著他放在他腰間的手,噤噤鼻子。
延珏也回瞪著眼睛,狹長的黑眼兒猶疑的掃射著她。
“他是果齊司渾的義子。”說話的是精衛背上的阿克敦,他實在是看不下去這倆口子在這兒大眼兒瞪小眼兒下去了。
嘛?
小猴兒基本上是完全愣住的,她其實有想過僧格岱欽會是皇上的人,可……嘛?
他說義子?
“很少有人知道,但他確實私下稱他義父。”
“你怎麼知道?”小猴兒瞪眼兒掃著阿克敦。
阿克敦一臉得意的彎起了狐狸眼兒,“自然是姑娘們告訴咱的。”
?
嘛姑娘?
小猴兒依然怔楞。
“女主子難道忘了?還是您親自過府選的人呢。”
“那些官妓?”小猴兒提了嗓子,彼時阿克敦點點頭,小猴兒忽的扭頭看向延珏,只瞧他一臉‘你自己傻你怪誰’的牛逼哄哄的表情,心中陡然生氣一股子忿恨。
媽的,合著她這月餘就一井裡面瞎幾把蹦達的蛤蟆!偏生他們幾個都瞧著還跟這兒看熱鬧!
“拜個屁拜!就你介心眼子,一準兒他媽活到死!”滿腹鬱悶無數撒氣兒的小猴兒恨恨的剜了阿克敦一眼。
彼時瞧著她甩袖子離開的阿克敦委屈的瞅了一眼自家七爺兒。
呦喂,您說他這是得罪誰了啊?
……
便是幾人鬧了插曲兒,可小猴兒也從來不是糊塗人,自己腦筋斷線兒,何來去怪別人?
於是她也不過是跟自個兒生了一會兒悶氣兒,又在延珏放下架子哄她兩句的當下,不再那麼彆扭,因為臨走的時候,太醫囑咐過,小猴兒如今小產不足月,實在不宜見過多的風,再加之,精衛實在累的是如老牛般氣喘,負重難當,於是,簡單逛了逛,幾人便張羅著回去。
自然,這裡是皇家的城隍廟,如延珏一般的皇子一來一往,自是有道長來叩拜相送的。
許多的虛以萎蛇的話自是不能免去,然,讓小猴兒沒想到的卻是,那道長卻讓一小道從桌上拿來一簽筒。
“難得七爺和福晉虔誠,何故如此匆匆,何不抽一隻籤再走?”
小猴兒唯一的信仰就是飯,她對抽籤看掛的事兒並不熱衷,可人家老頭兒把籤筒都放她跟前兒了,她也不至於那麼艮,反正不過是晃悠晃悠。
她就隨手抽了一根兒。
“敢問福晉要求什麼?”那老道有禮的問。
“隨便。”小猴兒滿不在乎,只挑眉看那拿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