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驚出了一身冷汗。
王上性情古怪,聖意無法揣測。盛夕鈺每每單獨面聖,免不得一場煎熬。她終不知曉,王上對她時而親近,時而冷戾是何原因。只能越發謹言慎行,唯恐行錯一步。
殿內,盛絕近身宮婢奉茶而上,宮婢轉身,一股清幽馨香縈繞盛絕鼻端。盛絕當即心神一震,眸中寒光立現,手一伸,瞬間生長尺餘的指甲扣上宮婢脖頸,音似地獄傳來,陰狠冷戾:
“螻蟻賤婢,如何配用此香?”
話落,宮婢雙目凸出,喉斷斃命。立時,殿上侍衛將宮婢屍體拖出。
盛絕濃眉深皺,許是厭惡那婢子的血漸汙在手上。伶俐的內侍即刻呈上香巾,盛絕拿在手裡,不由自主趨於鼻端輕聞。是方才那婢子身上同樣的薰香,他如迷醉一般,隨後唇帶點笑,緩緩擦拭已恢復正常的手上血跡。
此香,只可你用,我用,任何人休得染指。盛絕淺淺地笑,為這兩人共有的東西而歡心。
那香為沉香,是蠱王夕鈺衣料上常年薰染的香。早年間,君王下令,此香民間禁用,偷產私賣者,凌遲。
盛夕鈺回到府中之時便有小廝驚慌而報,府中出了大事。盛夕鈺面色一凜,快步而行,一路上小廝已將事情的始末大致道來。
原來是北苑的梅主子今晨一早就以 盜竊 之名杖斃了東苑裡的大丫鬟,原本主子杖刑一個下人不足為怪,可難的就在這杖斃之人是東苑的大丫鬟。誰都知道東苑的大丫鬟蘭香是其主子蘭君顏帶入府的,而蘭君顏卻是王上賜給盛夕鈺的美人,蘭香雖是婢子,身份再卑微,那身後代表的也是王上。常言道打狗也得看主人,梅主子此次闖禍了。
退一步講,即便王府會將此事封鎖,王上不會知道這一個小小女婢的事,即便知道,也大不會為一個小小婢女懲治蠱王。然,君主性情古怪,誰又知道此等小事會不會觸怒聖顏。再者東苑主子為人再是和氣,杖斃他的貼身侍女豈能善罷甘休?
而此一刻,正是兩主子僵持不下之時,這小廝受著福管家的指示已在府門處尋了盛夕鈺好幾回。
“王爺到——”宮牆外那小廝高呼,而盛夕鈺在他音未落便進了東苑的宮門。
那一刻梅生從蘭君顏手上脫離,尋常人會以為梅生只是被蘭君顏大力推了一下,但她卻看得清楚,蘭君顏出手那一下用了真氣,他會武功?
盛夕鈺立馬心底警鈴大響,蘭君顏是王上賜給她的伶人,既是王上送來的,那麼深藏不露也在情理中。只是,倒委屈他這兩年來的偽裝了。
梅生不是他的對手!
“參見王爺,王爺金安!”院裡上下的婆子丫鬟匆匆行禮請安。
盛夕鈺眉目深皺,大步而至,行至梅生身前傾身扶起高出她整整一個頭的清瘦男子,語氣盡顯責備道:
“如何到此地來鬧騰?你在北苑如何放肆,燒了宮殿也好,毀了梅林也罷,本王都不過問,可你為何恃寵而驕,偏生鬧到此地來,叫別人不得安生?”
梅生平日仗著盛夕鈺偏寵,性子多有驕橫,如今被蘭君顏這一推,當是扶了他顏面,這當下已是生怒,偏得盛夕鈺此時出現,端的是撞上槍口。只見梅生鳳目怒瞠,伸手一把推向盛夕鈺氣道:
“別人不得安生?王爺,你原是答應此事全全由著我,怎的,今兒我犯著蘭君你倒是心疼起來了?”由著女婢珠翠將他扶起,再道:
“我不過是杖斃一個丫鬟,怎的,王爺是要計較上了?”
“究竟何事又將你惱了?”盛夕鈺暗自嘆息,這梅生,真是越發沒大沒小了。
“哼!”梅生俏臉一撇,撒氣不理。
梅生不說,盛夕鈺只得轉身詢問另一個當事人蘭君顏。她抬眼看著俊逸出塵的蘭君顏,心道此男子倒也是世間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