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誠意?只道是清月口蜜腹劍以此拉攏人心,若真如清月所說她是如此在意王爺,又如何願意與四公子和平相處?他自小在複雜環境中長大,見多了爭風吃醋,面上偽善,背後下黑手的事情。清月無慾無求,他如何能信?
所以,清月親自去北苑和解,無果。
此事本不是大事,然而,當日晚上便出大事了。北苑哭聲哀天,大丫鬟珠翠更是哭昏了好幾回。
梅生死了,七竅流血中毒而亡。珠翠發現之時,梅生眼耳口鼻裡全是黑紫色的血汙,死不瞑目,樣子甚為駭人。
盛夕鈺接到北苑訊息之時當下如遭雷擊,死了?那個總是把她放在第一位的清瘦男子,那個所有重心都在她身上的絕美男子,那個總是一襲紅衣出現在她面前的豔麗男子,死了?
盛夕鈺站立的身軀微微一晃,有些個不穩,清月趕緊伸手扶住,“王爺,節哀!”
豈料清月出聲時已是顫抖之音,她怎麼也料想不到,下午才見過的人,那麼鮮活的生命,幾個時辰不到,便沒了。她心裡如何不難受?
和碩已經能下塌,旁邊侍女扶著慢慢接近盛夕鈺,輕聲道,
“王兄,去看看吧,見梅公子最後一面。”
歸兮,寒梅傲雪開 二
盛夕鈺轉身大步而出,寒風過際,他卻感覺有股熱液淌了出來,悄無聲息的滴落。心底在吶喊:梅生,梅生,你且等我,我來了……
盛夕鈺奔往北苑時,內屋跪了一地丫鬟婆子,奴才跪在外間,個個哭天搶地,傷痛欲絕。梅生雖驕橫了些,可平日裡待下人卻是極好的,如今突然就這麼沒了,大多婆子丫鬟們倒是真傷心。
“爺金安……”屋裡頭三三兩兩參差不齊的請安,盛夕鈺緩步走進去,腳下步伐有些許踉蹌,目光直直的看向床上還七竅血汙,眼睛還未閉上的男子,如此狼狽的離開,那便是他最不願接受的方式。
梅生愛美,何時何地都把自己打扮得極為精緻,她曾記得,即便髮髻稍微亂了,他都會一整日不安,虛得及時整理好才罷休。然而此時,那張曾經絕豔俊美的臉,此時血汙紫漲,令人目不忍睹。
盛夕鈺還要走近床榻之時珠翠撲將過來,雙手抱著盛夕鈺足下官靴,痛哭道,“王爺,您一定要為我家主子報仇,一定還我家主子一個公道。我家主子死不瞑目,王爺,主子他死不瞑目啊——王爺,奴婢求您看在曾經與主子的恩情上,為主子做主,求您為主子主持公道,為主子報仇啊……”
盛夕鈺僵滯的目光微微下拉,睥睨著身下丫鬟,“何意?”
“王爺,我家主子是被人害死的,王爺您一定要為他做主啊……是她,是王妃,王爺,是王妃害了我家主子,求王爺為主子報仇,讓主子在九泉下瞑目……”珠翠忽然指著此時進屋的清月,越發聲嘶力竭的大聲嚎叫,悲痛欲絕。
清月入門時便已怔住,一是遠遠看見梅生的慘狀,再者是因珠翠的指控,當即面色慘白起來,不由自主的後退一步,素言趕緊上前扶住。
珠翠繼續哭訴道,“王爺,我家主子下午就見了王妃,便誰也沒再見。王妃送了糕點來,我們主子就是吃了王妃送來的糕點才中毒的,王爺,您可一定要為主子做主,為他伸冤啊!”
盛夕鈺眉頭緊蹙,轉身看向清月,清月亦同時望向他,搖頭。
“王爺,主子一向安守本分,即便常日裡甚少與各苑公子交好,卻也不是生事之人,不曾與任何人交惡,如今王妃一進府,我家主子就遭了毒手……王爺,您一定要為主子做主啊……”珠翠哭天搶地一番指控,已經認定了弒主之人。
盛夕鈺看向清月,清月那一汪清水剪瞳此刻已然被愁緒注滿。清月才進門,後院便出這等事,無疑矛頭在這最開始變齊齊指向清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