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的右臂打斷,其心可誅!
因為,幾天後就是正經的文科舉了。衛樵失去了右手,怎麼寫字?
文科舉對右手斷掉的衛樵來說,已經失去了意義、他恨,他怨,他怒!
這大周,殺了他全家,現在,又以卑劣的手段,奪了他的想要正經考取的功名!
這時,一杆長槍揮來,是那名將軍到了。
這將軍久經沙場,一杆長槍用的極好,幾下功夫,就將只剩一隻手的狼狽衛樵制住。
“滾!”將軍冷冷的呵斥著衛樵,像是在呵斥一條狗。
事已至此,衛樵無話可說。
他淒涼的轉過身,朝向場外走去,那條斷了的右臂,在身側寂寞的晃動出機械的小幅弧線。
“我衛樵……我衛樵……今日大仇,必有得報!”衛樵怨毒的在正午的烈陽下,狠狠的盯著皇宮方向,自喉嚨裡絲絲低聲罵道。
今日之前,還在京中傳的沸沸揚揚的衛樵要奪文武雙狀元的傳言,驟然變成了一個笑話。
人人都知道了,那個放狠話說要當雙科狀元的衛樵,不但武科舉時第一場就給打敗了,還給人打斷了手臂,連文科舉都沒法參加了。
連帶招搖過市,為衛樵作保的二皇子,也消沉起來。
沒幾天,文科舉也到了正日子,此前的武科舉,只算是開場菜,剛剛風光了沒幾天,驟然被文科舉壓下風頭。
開考,放榜,對考生們來說,是非常煎熬的等待。可是外人來看,也就是那麼一眨眼的功夫。
考試名次剛張榜公佈,深宮裡的嚴清歌便得到訊息,樂軒落榜了!
這簡直不可思議。
嚴清歌本想著,樂軒的水準,考不了三甲,也能拿個百名內的進士,這是怎麼了?
可是她人在深宮,沒法和樂軒當面交流,只能自己在心裡面鬱悶。
如意看著嚴清歌揪帕子的樣子,笑道:“大小姐,姑爺拿了武狀元的時候,您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表少爺落榜,您急成這樣,姑爺知道了,可不要抱怨您偏心麼。”
嚴清歌被她說的一愣。
炎修羽拿狀元的時候,她並沒有不高興,只是沒有喜形於色罷了。
她早知道炎修羽一定會拿到名次,武科舉前三名,狀元、探花、榜眼三個位子,必有炎修羽一席之地。因為早就有預期,那喜悅當然不如樂軒這憑空落榜對她觸動大了。
但如意的話,讓嚴清歌想到的,遠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她忍不住暗暗思量,她到底將炎修羽當成了自己的什麼人?
他們一起長大,對彼此非常瞭解,在對方的人生大事裡,每每有對方的身影。一路攜手而來,熟悉對方,像熟悉自己的左右手。炎修羽中武狀元,給她的感受,像是她自己又繡出了一副絕世繡品,有成就感,但不至於激動到歡呼雀躍。
當初被太子設計接進宮中參加選秀,她當時的第一想法,是如果要嫁人,她選擇炎修羽。
皇帝的賜婚,讓他們二人成了未婚夫妻,那時,她心中更多的不是羞赧和期許,而是塵埃落定一樣的安定感。
也許,就像如意無意間說的那樣,她對炎修羽的感情,和樂軒差不多,更像是家人。
這種感覺,嚴清歌太熟悉不過了。
她上一世和朱茂之間,不也是這樣麼?
她為了朱茂謀劃一切,為了朱茂的成就而感到驕傲,為了朱茂受到的挫折而覺得恐慌,因為,真正在做那些事兒的人,是她,朱茂不過是個吃果子的人。
她在青州得知炎修羽很可能死去,立志要為他復仇——為什麼,她想不到不是殉情,隨他而去呢?
古有尾生抱柱,娥皇女英投河。又有詩云:山無稜,天地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