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今天眸色似乎比往日深一些,來的方向又是軟禁炎修羽的地方,心裡知道,必定是那位無法無天的又惹了太子。
他溫聲道:“殿下,快到給皇后娘娘請安的時間了。”
太子面上的表情驟然溫柔了一瞬,點頭道:“走。”
朱六寶微微的在心裡鬆了一口氣,最近四皇子在外面搞風搞雨,太子一直隱忍不發,旁人看起來太子和以往沒什麼區別,但是他這個自太子三四歲起就伺候他的老人可是清楚的,太子早就到了狂怒邊緣。
現在,唯一能夠撫慰太子情緒的,就是鳳藻宮裡那位了。
那位雖然不會說話,整天吃了哭,哭了吃,亂拉亂尿,最近又學會了揮舞著小爪子打人,但卻是唯一能夠叫太子發自內心笑出來的。
一主一僕快步到了鳳藻宮,太子例行公事在主殿門前站了站,裡面的宮女出來通報,說娘娘在睡覺,叫太子免禮,他便轉身去了側殿。
這是一處佈置的很是普通的側殿,但若是細看,就能看出其的不普通。
它的窗戶上糊著的,不是普通的白色窗戶紙,而是從南疆進貢來的極細白葛紗,每三天就要全部換一次,免得有一絲汙濁。
屋裡的一切用具,沒有金銀玉石,但都是用幾千年份的昂貴沉木材雕刻成,邊角打磨的一點兒稜角和凸起都沒有,乍一看不起眼,懂的人才知道,用這些木頭做用具有多養人。
搖籃裡,包圍著嬰兒的,是一應素素嫩綠色的衣裳被褥,這種嫩綠色,是太子最喜歡的顏色。
但今天,搖籃裡的嫩綠色上,卻有一抹違和的花花綠綠。
太子看著正被元晟握在手裡開心的搖搖晃晃玩著的一隻布老虎,問道:“這東西是哪裡來的”
兩名伺候元晟的奶孃趕緊跪下來磕頭:“是水側妃娘娘那邊送來的。”
“是她留著吧”太子深黑的眼睛掃了這兩名奶孃一眼,威脅之意非常明顯。
等兩名奶孃推下,太子坐在搖籃旁的小凳子上,逗弄著元晟玩了一會兒,甚至對著元晟溫柔的說著什麼。
等太子走了,朱六寶單獨留下來,陰沉著臉,對兩個奶孃訓話。
“誰的東西該收,誰的東西不該收,你們要有分寸。這次好在是水側妃,下回若有什麼亂七八糟的人,也朝這裡送東西,裡頭夾帶了什麼,你們九族的命,都不夠賠的。好好想想吧,不為自己,也為你家裡的孩子。”
朱六寶的話,嚇得這兩名奶孃魂兒都快冒出來了。
元晟被養在側殿裡,除了太子和水英,以及某次柔福長公主被太子陪著來看了元晟一眼外,從來都沒有旁人來看過他,甚至包括就住在主殿的皇后在內。
即便是這樣,一隻忽然出現的布老虎,都還是可能讓她們小命不保。
旁人都說,太子最寵愛的是大皇子元堇,可是誰能知道,太子最重視的,是這個孩子呢。
當天下午,朱六寶又來了一趟,跟著他的太監提了整整四籃子東西,被灰面兒緞子蓋在上頭,看不出內容。
“這是殿下給小殿下玩兒的。先頭那隻布老虎,你們知道怎麼處置吧。”朱六寶拉開一直籃子,只見裡面放了十幾只小巧玲瓏,各種各樣的可愛布偶,色彩豐富,又剛好能被元晟抓在手裡玩。
這樣漂亮的小玩意兒,不是一時半會兒可以做出來的。
兩名奶孃面面相覷,給朱六寶磕頭:“是奴婢們錯了早知道殿下給小殿下已備好了玩意兒,我們絕不敢收水側妃的東西。”
將這四籃子約莫百來只小東西收拾好,拿出兩個給元晟玩兒時,一名奶孃忽然眼尖的發現其一隻小狗布偶邊上似乎帶著什麼印記。
她扒開這隻長著粉色鼻子的白狗的下巴,只見那裡用和白色幾近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