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已經過了才知道訊息時的刺激期了,時間沒什麼抹不平的,她現在對待炎婉兒已比剛開始好上太多。
晚上回到家裡,已經是深夜了。看著阿滿睡下,嚴清歌才回到自己屋裡,在丫鬟的服侍下梳洗換裝。
正在她疲憊的快要睡著時,隔著窗戶一個細細的女聲道:“娘娘,婉兒姑娘有些發熱了。”
炎婉兒的身體一向不好,雖然自小湯藥不斷,一直在調理,已經比小時候小病貓子一樣的狀態強健不少,但是今天出去玩兒了一天,不知路上哪兒出現問題,身體立刻生病。
嚴清歌微微蹙眉,道:“叫郎中來!”
外面的女聲輕輕道:“婉兒姑娘想讓娘娘陪著。”
平時炎婉兒特別安生,這還是這麼大了,頭回主動要嚴清歌陪她。嚴清歌不由得也詫異一下,推門出去。
炎婉兒住在院裡南北向的三連間側屋裡,這間屋子不論是採光通風還是位置,都比阿滿住的房子好。
當初因不知道她身份,想著是膝下第一個孩子,所以一切供她的撿最好的來,後來雖說嚴清歌曉得了她並非自己親生,也沒有苛刻她。
這座屋子冬暖夏涼,撩開簾子,裡面佈置的清爽宜人,便是桌椅也是特製的,邊邊角角磨得圓滑無比,不會輕易磕到碰到孩子。
炎婉兒躺在裡間臥室,聽見門口動靜,隔著珠簾在屋裡喊出一聲虛弱的“娘”。
進了裡屋,見炎婉兒半躺在床頭,額頭上敷著溼帕子,走到跟前,隱約能嗅到一點兒丸藥的苦香。
看護炎婉兒的奶孃一邊擰帕子給炎婉兒擦拭腋下和腿窩等處,一邊對嚴清歌恭敬彙報:“娘娘,郎中剛才來看過,給開了藥方,已經在熬著了,奴婢們服侍婉兒姑娘吃過一次丸藥,郎中說不是大礙,明兒就能好,只是婉兒姑娘燒的有些難受,驚動了您。”
嚴清歌點點頭,坐到床沿上,摸了摸炎婉兒的腦袋,觸手滾湯,燒的還不輕,再看她嘴唇微微發灰,乾的略略起皮兒,便道:“給她喝兩口水。”
那奶孃趕緊道:“娘娘,不是我們不給姑娘喝水。姑娘肚子小,喝了水待會兒藥便沒地方喝了。”
炎婉兒自己也跟著點頭:“嗯,是的,娘。”
原來炎婉兒因為常年吃藥,所以對吃藥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番規矩了。對她而言,雖然藥難吃,可是卻已經成了生活的一部分。
如此,只能等著一會兒藥熬好,她才能補充一些水分。
坐了一會兒,屋裡只有奶孃哄炎婉兒的隻言片語,更襯得周圍一片寂靜。
就在嚴清歌有些神遊天外的時候,炎婉兒忽的伸手抓住嚴清歌手指,道:“娘,婉兒要在家,不要去姨姨家。”
她說的模模糊糊的,但嚴清歌還是聽明白了。
她抬眼看向炎婉兒,只見炎婉兒的小臉上帶著緊張和害怕,好像非常擔心嚴清歌要將她送走一樣。
“不去姨姨家。”嚴清歌頓時知道炎婉兒在擔心什麼了。原來是晚上凌霄多問的那一句讓炎婉兒擔心了,她生怕嚴清歌將自己送去凌霄家住。
白天在凌霄家的時候,阿滿調皮的很,滿屋子亂竄亂爬,一點兒都不認生,但是炎婉兒則非常安靜,跟在嚴清歌身邊,凌霄逗弄她,她總是看看嚴清歌的示意再做回應。
嚴清歌忍不住想起來水英,水英以前做姑娘的時候,也是這麼個脾氣:膽小,性軟,戀家。
水英家裡但凡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她就套了馬車要回去。她母親生病了,她就好久沒來上學,只在家裡伺候。
但是,同時水英也特別聽她母親的話。
她母親最後病的不行,眼看不能再給水英別的仰仗,叫她回白鹿書院繼續讀書,水英抹著眼淚從了。
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