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清歌和炎修羽面面相覷!他們剛開始還以為太子只是讓朱六寶不要認兒子呢,沒想到竟是直接把朱六寶的乾兒子殺了。
他們怎麼都想不到,朱六寶和太子之間還有這樣的齷齪。
算算歲數,十年前,太子剛二十歲的樣子,已經不是任性到不允許身邊太監有其餘親近之人的歲數了。他還要這麼做,只能證明他的控制慾極強,他害怕朱六寶有了旁的牽掛,就等於有了旁的弱點,到時候,會反過來威脅到他這個主人。
不得不說,太子果然是好狠的心腸啊。
“這件事倒是好辦。”嚴清歌道:“公公只要告訴我們地方,遇年遇節,我們府上都會去祭祀一番的。”
她諒朱六寶也不敢拿這件事說謊,墳還在的話,打聽一下,就知道是那年埋得人,又是死的誰家的孩子,這東西是做假不了的。
朱六寶這才欣慰的看著嚴清歌,道:“王爺和娘娘心慈,咱家在這兒謝過了!娘娘在宮裡打聽的那件事,您叫旁人去問,不是捨近求遠麼,咱家倒是知道些內情。皇六孫殿下住的那間屋子沒有地龍,烤燒火牆保暖,那日裡宮裡頭傳來昭親王沒了的訊息,鬧哄哄的,有個小太監毛手毛腳,倒了兩筐子精煤到燒火牆的灶口,皇六孫殿下給熱暈了,他小孩兒家家的,身體虛,就因為這個,染上時疫,人便沒了。”
嚴清歌沉默的聽著,抬頭看著朱六寶。歐陽少冥分明診出來炎深是冷熱交加,且不止一時半會兒才得的傷寒,差點兒就要轉化成肺癆,怎麼到了朱六寶那裡,就變成了只受熱呢?
朱六寶討好的看著嚴清歌:“這小太監和他乾爹倆,已經給皇六孫到地下做伴兒去了。這小太監以前是鳳藻宮,沒見過貴人,毛手毛腳的,到了儲秀宮,只敢叫他乾點粗活,還要出這種岔子。王爺和娘娘節哀順變,只能給府上大小姐另擇佳婿了。”
嚴清歌才不聽朱六寶這滿嘴扯謊,她看看炎修羽,炎修羽也是滿臉沉靜,但目光中隱有疑惑,必然也是對朱六寶這通話起疑了。
扯出個笑容,嚴清歌對朱六寶拱手道:“多謝公公告知!是我們婉兒命苦,怪不得旁人。這下我和王爺的心事兒就平了。”
朱六寶也不管嚴清歌信不信,反正他的話帶到就好了,皇宮是滿是魑魅魍魎,外頭這些貴族世家,也都人面鬼心著呢,反正大家只要面上過得去就好了。
他對嚴清歌頷首道:“娘娘不必謝咱家,咱家也是有求於娘娘著呢。娘娘,我那短命的兒子,他埋在京郊朱家莊外,只要叫人在村子裡一打聽,就知道墳頭在哪兒了。這麼多年,我哥哥家裡頭怕惹宮裡忌諱,哪怕天天路過親兒子的墳,都不敢上前過一次呢!”說著說著,他又一副要哭的樣子。
嚴清歌這會兒可一點兒都不同情他了。剛開始的時候她還覺得朱六寶挺慘的,竟然要伺候在殺侄兇手跟前。但朱六寶剛才那通只將罪名朝嚴淑玉身上安,卻根本不提炎深是怎麼受涼的說辭,讓嚴清歌覺得,朱六寶可沒他自己講的那麼清白。
說不定他就是為了跟在太子身邊日後能有的權勢,親手選擇了殺死他乾兒子表忠心呢。
眼看著朱六寶出了院子,嚴清歌拉過炎修羽的手,道:“羽哥,我不信朱六寶的話。”
“他話裡全是漏洞!”炎修羽頷首道:“不過叫人去上個墳,也費不了什麼事兒。至於宮裡,我們叫人繼續打聽,務必查出真相。”
朱六寶搖搖晃晃回宮,進了書房,太子正看帖子。
朱六寶見屋裡沒旁人,跪下來,磕頭道:“殿下,元晟小殿下身子康健。”
太子一聲不響,朱六寶偷眼看過去,只見太子正死死的盯著桌面,臉上的表情非常扭曲,已然入了神,倒不是故意不理他的。
他愣了一下。明明他出宮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