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挺了解我的。”
李若愚沉吟:“賭一把而已。”
我搓了搓手,木地板在半夜會起地氣,蹲在上面覺得有些冷。我起身:“那我上去了。”
李若愚拉住我:“你不想知道為什麼?”
我笑了笑,很久沒叫他李總了:“李總,我只是不想和你交換我的秘密而已。”
李若愚眼神一閃,鬆手:“羅立,你哭了。”
“嘿,還真是。多謝您。”我用手背抹了抹。李若愚這廝眼神還真好。
由於昨晚上驚嚇過度還和李若愚裝了一把深沉,我一直睡到早上九點才起,期間做了好些亂七八糟的夢,夢裡的主角都是潘起潘倩,上刀山下油鍋——我的美夢、他們的噩夢即將成真,我捏了捏眉頭,覺得很好很完滿。
因而一到公司就被通知赴鴻門宴,我頗為和樂的笑了一笑,順便在心裡發了番傍大款的感慨。
潘倩的辦公室頗大,比我們十幾個實習生合用的還要大上一些。北面的牆壁掛了些國畫,有著歪著脖子的小母雞;南邊的牆壁還是畫,是畢加索先生傑作的複製品,一群牛頭馬面。中間端坐的是,一身名牌的潘倩,整個的陷在大班椅裡,在我看來,對抽象派藝術她算是身先士卒了——不但愛好抽象,連她那張臉,也越長越抽象了。
潘倩瞥了我一眼,笑道:“羅立,幾年不見,長本事了?”
我憨厚一笑:“還好,還好。只是潘大小姐沒有長本事罷了。”
潘倩馬上介面:“如果說是勾引人方面的,我確實沒有長。”說完定定的看著我,一臉的志得意滿。我有點納悶,這孩子當年的馬哲是怎麼過的?事物是不斷變化發展的,她以為我還是能被她一句話噎死的羅立嗎?
我看著她的眼睛,頗為誠懇的說:“我看來,潘大小姐這方面的本事還是漲了的。不然單以當年的一張圖,普道的林總還不至於對您呵護備至吧?”
潘倩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雙手一撐:“你!”我瞥了她一眼。薑還是老的辣。潘倩還真沒潘起來的臉皮厚。我說什麼來的,美少女車 震了,阿嬌豔 照了,潘家的大小姐給普道林總做情 婦,廣大人 民群眾還是會理解的。
潘倩氣極反笑,姿態優雅的坐下來:“當初王主任讓我挑幾個實習生,我單單相中了你,羅立。快兩年了,你畫圖的風格還是跟我很近麼,這張圖,是不是你畫的?”
我欠過身,虛虛的拿過來一看:“嘿,還真是。反正電子版的我也已經上繳了,潘大小姐ctrl v; ctrl c一下又可以向林總交差了。還有,我記得潘大小姐那會兒畫圖很標新立異,而我這幾年風格一直沒變,不知道我們兩個是怎麼像到一塊去的?”
潘倩咯咯笑道:“羅立,你覺得說出去會有人信嗎,普道的新晉設計師剽竊一個大四學生的作品?還有,羅立,我提醒你一下,當年你是被吳元泉掃地出門。就算你畢業了,哪個公司會要你?你幫我畫圖,我用我的名氣幫你發表,我們兩不相欠,不是很好嗎?”
吳元泉?潘倩不說我還真忘記了。這幾年來我記性一直不大好,許許多多的事情,都開始忘卻。我怎麼抱著渾身滾燙的小弟給醫生跪下,我怎麼痛苦流涕的和吳教授解釋,我弟弟的腿是怎麼瘸的,潘起到底有沒有給我錢,他摔在我臉上的究竟是什麼——我以為自己都忘記了,這幾年來,如果不回老家,不見著小弟,我真以為自己過得順風順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活的不是一個感覺麼?潘倩現在卻把我的幻想和感覺給生生戳破了。
原來,我還是疼的。
我冷聲笑道:“潘倩,你覺得李若愚的未婚妻會潦倒到要給你畫圖嗎?”
潘倩笑了,一片紅 唇妖豔而張狂,笑的簡直要伏到桌子上去:“李若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