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發了其他人出去,林耀庭立刻拉著蕭冥羽上了樓。走過絳紅色的木質樓梯,一進到他為兩個人準備的臥室裡,就先二話不說的把人壓在門板上來了個綿長的熱吻。
“我很想你。”這句話,林耀庭說得格外深情。
“我也是。”省略那些已經不必要的掩飾,蕭冥羽也把自己的思念赤|裸的呈現在林耀庭面前。
“我很擔心你。”彼此用視線糾纏,林耀庭知道蕭冥羽還餓著肚子,因而剋制著自己的行為。
“我能照顧好自己。”
“我知道。”把蕭冥羽再次擁到懷裡緊緊抱住,林耀庭在他耳邊輕聲道:“但還是會擔心,見不到,就會不斷的擔心。”
這種心情,叫做牽掛。
蕭冥羽圈住他的腰身,兩人就這樣彼此默不作聲的抱在一起。安靜的空氣中,流動著思念滿溢的味道。
如果沒有人打攪,也許他們可以這樣一直抱到天荒地老。
蕭冥羽幾乎不敢去回憶在廣慈醫院被抓住後如果沒有林耀庭為他偽造的那些身份證件,自己現在還是否有這樣抱住他的機會。每一次行動,其實都是冒著搏命的巨大風險的。也許真的已經不怕死了,但卻很怕失去再也不能同他緊緊相擁的機會。
這個用以緩解相思的擁抱直到房門被敲響,小沈悅端著托盤上來給他們送早飯才結束。
蕭冥羽的吃相是一貫斯文的,即使今天已經很餓了,且吃的速度不慢,但依然不會讓人覺得他失禮粗魯。
端詳著他的吃相,一直等到對方吃得差不多了,林耀庭才又提起了那個孩子的事。
蕭冥羽介紹那個孩子叫雷水生,是他昨天中午在火車上意外碰到的。當時已經要發車了,他在自己的包廂裡邊翻看一本小說邊等開車,結果就等來了那個孩子。
事情的經過是前一天晚上有幾個日本武道館的人去和平劇場看戲,當眾調戲唱旦角的一位姑娘,劇場老闆帶著劇院裡的人上前說情,結果被這幾個人仗著會點功夫給打了個東倒西歪。水生當時正拎著個大茶壺在二樓包廂裡伺候客人,看見有個人把拉二胡的老師傅給掐著脖子舉起來快勒死了,情急之下,舉起熱水壺對著日本人的腦袋就澆下去了,結果燙得那日本人嗷嗷怪叫著扔下拉二胡的老師傅就上樓來捉他。他反應也快,扔下茶壺,從後門溜出了劇場拔腿就跑,等昏頭昏腦的實在跑不動了,一看都跑到火車站了。知道自己這禍惹大了,要想活命劇場是不能再回去的,索性就想坐火車離開上海。不過走得太匆忙,平時攢得幾塊錢都沒帶著,身上是一個大子兒也沒有,買不了車票。在車站餓了一晚上加半天后,他正想著偷著溜上火車不拘是哪先離開上海再說,碰巧就看見了蕭冥羽。本來是一路跟著的,結果人太多擠得他丟了目標,直到車要開了才算摸進了蕭冥羽的包廂,算是硬懶上了心地好的蕭先生。
“那你也該昨天就到了,怎麼現在才到?”把泡好的茶給蕭冥羽倒了一杯,林耀庭把杯子往他那邊推了推。
蕭冥羽都快欲哭無淚了:“我帶他到餐車吃東西,他餓的太久,一口氣吃的太多,在車上就喊著肚子疼要死了。好容易捱到下車先帶他去了車站旁邊的小診所,結果他睡著了死活叫不醒,附近又連個電話也沒找到,困在那個小診所呆了一晚上。”
聽完這樣一個讓自己苦等了整個晚上的理由,林耀庭喝了口茶後才幽幽開口:“冥羽,將來你要有錢了,會成為一個大慈善家的。”
聽出了他話中的調侃語氣,蕭冥羽張了張嘴沒說出話來。他穿越前倒是非常的有錢,不過他所做的一切,沒有一樣能跟慈或善沾得上邊。生活的大環境是會重新塑造一個人的人生觀與價值觀的,蕭冥羽覺得,他穿越重生以後,才懂得了人生最重要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