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伙房,哪怕是用府規處置他。”
喲嗬,這個姓李的下人還真是夠倔的,竟然一點都不給我面子,想要為難我麼?果然是奴大欺主啊!
目光不禁又溜向臥室門,久久未見動靜,莫非那田大瘋子已經躍窗跑了?不管怎樣,還是先離開這房間較為安全。於是向嶽峰道:“您且帶我去見見那李迎海罷。”嶽峰應了是,轉身跨出門去,在前面引路。
直到離了我那院子有一段距離了我才漸漸放下心來,心中既窩火又鬱悶,因怕被嶽峰看出破綻來,只好勉強將心思落在了叫李迎海的那個家丁的身上。不禁問走在前面的嶽峰道:“那李迎海入府幾年了?”
嶽峰迴身答道:“五年了,原是三等僕。”
“從他一入府便被分到了伙房做雜役麼?”我又問。
“是。”嶽峰道。
“在伙房做雜役……都幹些什麼活兒呢?”我繼續問。
嶽峰答道:“大致除了炒菜煮飯,什麼活兒都幹。譬如打掃,洗菜擇菜,刷灶臺洗碗筷,劈柴燒火,應當說是府內諸多職責中較為辛苦的一職。”
“那麼……新給他分配的是做什麼?”我再問。
“打掃府院。”嶽峰道。
“唔……那該是比在伙房做雜役要較為輕閒的活兒呢。”我摸著自己的下巴思索,忽然想起這動作是季大狗官慣常用的,忙忙地放下手來。
要說這個李迎海也當真怪得很,新安排的工作明明要較他以前的輕鬆很多,錢也沒少掙,還可每月歇四天的假,就算他是個刁奴,也不至於為了為難我這個主子小姐就讓自己受苦受累吧?!那他到底圖的是什麼呢?
一路琢磨一路跟著嶽峰來至府內的伙房處,門正敞著,裡面四五個廚子正煙熏火燎地忙著做午飯,另還有幾個打下手的,有的拉風箱,有的添柴禾,個個忙得一頭汗。
由於伙房內煙火味太濃,人又忙亂,我便在門口站住了,嶽峰走進去,至其中那個正拉風箱的家丁身後,沉聲叫他:“李迎海,你隨我出來。”
那李迎海抬起頭來,見是三十出頭的年紀,面相普通,倒不似個奸滑刁讒之人,當然咯,人不可貌相,那奸聖嶽不群也不是天生一副缺德相貌的。
李迎海拍了拍身上灰塵,跟了嶽峰走出房來,一見了我,連忙躬身行禮,道:“小姐好!”
我點點,含笑道:“不必多禮了,李迎海。我來此的目的只是想問一問你,為何不肯聽從府上安排,改換職責呢?”
李迎海似是早有準備,恭聲道:“回小姐的話,小的在伙房已經幹了五年有餘,諸事已是得心應手,不想再換成其它的活計,小的絕不是貪圖薪餉,小的寧可每月只領一百文的工錢也只想在伙房繼續做雜役,為主子們效力,還望小姐成全!”
我微微笑著,道:“原來你竟有這番肯為府上吃苦耐勞的忠心,實當嘉獎才是。峰伯,”嶽峰上前應是,我笑道:“您一會兒且斟酌斟酌當獎勵李迎海多少,告於我知。”說罷我又轉向李迎海道:“念你平日辛苦有加,今日且放你半天的假,好好休息休息。現在就去罷。”
李迎海有些微愕,大概沒想到我會如此的好說話,只怕事先打好的一篇作為對抗的腹稿全都作廢了。見我抿著嘴笑意盈盈地望著他,忙跪下身道:“多謝小姐獎賞!”
我作個手勢示意他起來,仍舊望著他,他本還有些猶豫,但見我的目光如此“真摯”,便也不好再多說什麼,施了禮後便離去了。
見他走遠,我便邁進伙房中,廚子們瞥見了我,忙忙地躬身行禮,我笑道:“不必多禮了,當心菜炒糊了。可快做好了麼?”
廚子們答道:“立刻便好!”
我點頭,示意他們繼續,而後便四下打量了一遍這伙房的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