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人證,而剩下的三枚合意餅便是他的物證。”
“那麼,兇手又是何時用有毒的餅替換掉無毒的餅的呢?”季大人笑著追問。
何時……天曉得,大概張九金練過魔術,或是乾坤大挪移九陰白骨爪什麼的,你乾巴巴地在這兒問有什麼用,你去問他啊,去問他啊,我討厭死你了。
“大概是在他們幾個看向坐在窗前位置上的靈歌的時候吧。”嶽清音道,“這幾人的座位想必也是張九金精心策劃好的,李至善做東,位子自然是面向樓梯口進門處,據小二劉成所說,這幾人上樓時張九金拉著陳廣浩說笑,顯然是以此將背向窗子的位子留給張子文,而他自己則坐在張子文的對面。靈歌的出現實屬偶然,無論窗前坐的是什麼人,張九金都會找藉口讓這三人齊齊向窗前看過去,李至善和陳文浩的證詞也可證明此點——張九金因面向窗戶,意外地發現靈歌同張子文有著相同的飲食習慣,便挑起話題,令李陳二人慫恿張子文去同靈歌搭訕,而他則趁這當口將袖著的有毒的點心放入盛合意餅的盤中,再順勢將無毒的合意餅取出藏入袖中,待張子文毒發後他便可裝作吃驚掩口,將無毒的那一枚合意餅吃下,如此一來便可神不知鬼不覺地掉包了。”
季大人撫掌笑道:“清音言之有理,不過……這些都屬猜測,我們還缺最確鑿的證據,即使找到了斗笠,也不能做為主要證據以確立張九金之罪。”
“讓那三人漱漱口好了,”我實在憋得不耐煩了,忍不住小聲地道,“若張九金最後吃的是黑芝麻餡的合意餅,他的齒縫間肯定還有殘渣。”
“哎呀!好主意!”季大人猛地一拍手,嚇得我險些失禁,抬眼看他,見他正露著一口白牙衝我笑,“靈歌小姐真是聰穎過人!本府佩服之至!”
你就別賣弄風騷了,趕快著吧,本姑娘已經危在旦夕了,若真被尿憋死了,你就是罪魁禍首!
季大人道:“來呀,將那三名書生一起帶上堂來,另備三碗清水,三口白瓷盆,一併取來!”
眾衙役齊聲應是,帶人的帶人,取物的取物,頃刻全部備齊,季大人便命那李至善、張九金和陳廣浩每人端了水漱口,而後將漱口水吐到白瓷盆內,吐完後再呈與他過目,我歪著頭一瞅——呵呵,張九金,看你還要裝傻到何時?!
果見張九金的那口盆內正有幾粒黑芝麻,在白色盆底兒的映襯下份外醒目。五枚合意餅的餡兒各不相同,黑芝麻餡的只有一個,如果被死者吃了的話,絕不可能再出現在另一個人的口中,唯一的解釋就是一共有兩枚黑芝麻的,一枚有毒,一枚無毒。事情發生得很巧,張九金才將黑芝麻的換過,張子文便拿去吃了,這期間若另兩人想要吃的話,只怕張九金必定會想個藉口阻止,以避免這兩人打亂他的計劃。
這廂季大人還沒有開口說話,那廂派出去的衙役們紛紛回來彙報打探的情況了。據李佑從張九金那些尚不知情的家人處得來的訊息:近一個月來張九金的花銷很是驚人,問他只說是全用來買了參考書目,因極為難得,所以貴得很,家人本對他的仕途抱有極大期望,聽他如此說非但不曾懷疑,反而全力支援。
又有第二批去的衙役由張九金家搜出了一頂斗笠,已經由劉二辨認過,確定是昨日前去買合意餅之人所戴;另有張九金家附近藥鋪老闆亦提供證詞說昨日有個戴斗笠之人買了幾兩烏頭,有賬本為證。
——人證物證俱已齊備,一併擺在張九金面前,張九金便像霜打茄子似的蔫兒在了地上。
事情的起因其實很單純,張九金不慎打碎了先生鍾愛的古董花瓶,據說那花瓶是碩果僅存的汝窯魚子紋細口瓶,價值萬金,一時著了慌,趁四下無人,原想著將碎片藏起來裝作不知,誰想卻被張子文無意中撞見,張子文當時替張九金想了個主意,從外面逮了只野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