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隊!”陳德大聲喊道:“我的馬!”
黃德素拉住陳德:“將軍,下官怎麼辦!”
“穩住百姓,聽從軍令。”陳德隨口說完,翻身上了親衛牽來的馬匹。
工兵營近些日子來的佇列操練有了成效,各處的勞工很快聚集起來,面帶懼意地列成一個個方陣。
相形之下,百姓就沒這麼服從命令了。他們很快就散亂一團。往城門湧去。
黃德素看了幾乎昏闕過去,勉強振奮精神,大聲喊道:“不要跑!帶上工具!”
跑動的百姓很快就停了下來,繼而反向逃跑。
城門洞裡,一個局計程車兵踩著整齊的步子,小跑而出,將散亂的百姓驅趕到一塊,讓他們魚貫入城。在這些恐怖的秩序維持者面前。百姓很快進了曾經的衛城。
陳德騎馬過去,叫住那個局的百總:“敵兵是哪個方向來的?還有多遠?”
那百總看了一眼陳德的肩膀。敬禮道:“報告上校,是從北面來的東虜二百餘騎。還有半日路程就要到德州城下了,我營第一千總部已經奉命出擊。”
“是蕭陌啊。”陳德不免羨慕嫉妒恨,轉身回到自己的指揮位置,下令道:“全部都有,收拾工具。撤入城內。工事部留守,準備支援。”
工事部都是擅長土木工程的老兵,要他們上陣拼殺肯定不如戰兵弟兄,但專心修築工事之後,反倒能起更大的作用。
東宮將校在德州考慮如何將東虜引出來攻城。東虜自然不會在滄州城裡坐著發呆。因為一路都打著“掃滅逆闖,歸迎明皇”的長幅,缺乏政治思維的巴哈納對於是否要進攻德州心存疑惑,所以才傳書回去請示方略。
久經沙場的石廷柱對於攻打德州倒不甚熱心。他更希望能夠獲得一個獨當一面的機會,而不是一直跟著滿洲額真們行動,這樣的結果就是力沒少出,功勳不彰。以他的政治嗅覺,並不看好葉臣的西北之行,如果能夠調去西北,直接與李闖開戰才是撈取功勞的大好機會。
“先扎一個寨子總是沒錯的。”石廷柱對巴哈納的建議表示認同。雖然他本人的地位與巴哈納彷彿,但漢軍旗終究要低滿洲旗一等。
巴哈納道:“要扎就得近一些,若是不小心打了下來,王爺不能怪罪我們。”
兩位主帥達成合意,遣了麾下二百騎為先鋒,在這支人馬之後,還有三百步甲帶著五六百包衣廝卒,前往德州城外五里紮營。只要紮好了大營,漢軍旗也會隨之移駐,只等攝政王多爾袞的命令。
從滄州到德州這一路上,早已經佈滿了第一營的探馬,訊息及時傳報回德州。
正是這情報的及時送達,蕭陌才能從容佈陣,選擇利於自己的戰場進行休整,用營屬工兵營進行簡單的戰鬥工事修建。從這方面來說,東宮軍從成軍以來都是秉持著“不打無準備之戰”。
陳德命令工兵營整隊,獨自進城請求覲見皇太子。
朱慈烺卻已經隨一營第一千總部出城,巡視戰場佈置。等陳德追到的時候,朱慈烺已經選擇了一個小小的高地,準備迎接這支真滿洲大兵了。
“卑職請求加入戰鬥!”陳德精神抖擻地行了個軍禮:“工兵營第一工事部已經做好整裝待命!”
朱慈烺看著這個充滿朝氣的年輕上校,笑道:“準。讓我們看看,這些日子工兵營有什麼變化。”
“是!”陳德興奮地再次行禮,轉身傳令親衛去調工兵營進入戰場,進行緊急戰鬥前佈置。
尤世威站在朱慈烺身側,道:“殿下,臣聞獅虎相搏需用全力,獅虎搏兔亦用全力。雖然只是二百騎,何不以雷霆手段將之徹底剪滅?”
“尤將軍,現在戰場指揮官是蕭將軍,還沒到我需要奪權指揮的程度。”朱慈烺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