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害……”實際上,審學政知道,就算吳節病倒在考場裡,也是無法可想。
科場之上自有制度,大門一關,不到日子,就不能隨便出入,死也要死在裡面。
前幾年,福建鄉試的時候,考場失火,就因為這個不近人情的制度,沒人敢去救火。就那麼眼睜睜看著十幾個考生燒死在那裡。等到考試結束,才通知家人前來收屍。
“也好,等下你再去看看。”包應霞微微頷首。
於是,吃過午飯,審學政就揹著手在考場裡走來走去。
不斷有訊息傳過來。
“吳節的臉好象還腫著,渾身都是汗水,看起來不太妙。”
“這麼熱的天,別說是他,本官也是汗流浹背。對了,他的卷子作得怎麼樣了?”
“依舊是下筆艱難,每一個字都要寫上半天。”
……
“不好了,不好了!”
“審大人,又怎麼了?”包應霞和府學教授同聲問。
審學政一身肥肉都在顫抖,青色官袍已經完全被汗水沁透了,喘著熱氣:“反正不好。”
“可是臉更腫了?”
“倒不是,吳節臉上的腫脹好象消了些。”
“消腫就好,消腫了就好,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府學教授摸了摸胸脯。
“可是……可是……”
包應霞:“可是什麼?”
“可是……吳、吳節他的左手,好象、好象也腫了。”審學政有點口吃。
“左手也腫了……不用擔心。”沉吟片刻,包應霞道:“或許是蚊蟲叮咬所致,沒什麼大不了的。”
“倒也是。”
包應霞竭力將心中的不安拋之腦後,對審學政道:“再等上一個時辰就該收捲了,至此,三篇八股時文都已經考完。這第三題的卷子,還請大人多費心批閱。”
“那是自然,本官已經閒了一日,正覺沉悶。”
這個時候,包應霞從一堆卷子中挑了一份出來,笑道:“其實,第三題和明天的策論、試貼詩看不看已然不要緊了,不外乎是個添頭。錦上添花的東西,作得好固然讓人欣喜,作得不好也無所謂。剛才我和成都府學教授商量了一下,單憑這分卷子的兩篇文章,今科的頭名案首已經定下來了。”
“啊!”審學政吃了一驚:“是誰這麼才華橫溢,只憑區區兩篇文章就能輕鬆奪魁?”
府學教授笑著對他說:“的確是才華出眾,這兩篇文章寫得花團錦簇,放在這一堆卷子裡,還真是搶眼。審大人你可以過來看看,看看究竟是不是吳節的卷子。一定是的,肯定是他。吳士貞縣試、府試的文章我都看過,是同樣的風格。”
“好,本官看看。”審學政應了一聲,只看了一眼,就張大了嘴巴:“果然……”果然是吳節的卷子。
“審大人,教授!”包應霞威嚴地哼了一聲。
審學政連忙將眼睛挪開,避到一邊,道:“究竟是不是吳節的卷子,我怎麼知道。昨天隔得那麼遠,本官又不是千里眼順風耳。”
府學教授醒悟,笑著擺頭:“是啊,咱們都是科舉出身,十年寒窗,夜夜挑燈苦讀,一雙眼睛早熬壞了。特別是天一黑,我就目不視物,跟個瞎子似的。”
眾人都笑了起來。
其實,一看到審學政的表情,大家都是知道這張卷子是吳節所作無疑了。況且,以這兩篇文章來看,不管是立意還是文筆,已經大大高出其他考生一截,不是吳士貞還能是誰?
到這個時候,本期成都府院士的懸念已經被徹底殺死。
當然,前提條件是吳節需要完成剩餘的幾道考題。
院試是童子試的第三關,涉及到秀才功名,不能提前交卷,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