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不遠萬里來崑崙山找鬱紅枝,當時鬱紅枝正在玉虛洞閉關修煉。他以為二人關係匪淺,擔心影響鬱紅枝修煉,便將他拒之門外。鬱紅枝離開崑崙山的時候,柴嵩一直以為她是去找兮伯吉甫。直到後來有一位闡教弟子在朝歌見到鬱紅枝,說她已經嫁給朝歌一個姓蘇的父母官。其中的曲折緣由,柴嵩覺得太甲真人應該清楚,只可惜他已經不在人世了。
這時,虢翰走到蘇季面前,說道:“兮伯吉甫的確有一個兒子,但並不是你。”
“不是我?”蘇季陡然一怔,急問:“那是誰?”
“他的名字叫,兮伯封,今年十七歲。我來崑崙山之前,還曾和他見過一面。”
虢翰說話時的語氣很認真,蘇季感覺他不像在說謊,也不像在造謠,只是在陳述一個不可否認的事實!
蘇季不禁後退一步,呆立良久。
少頃,他轉念一想,父親曾在青靈洞府被青黎施了忘情訣,失去了關於自己和孃的記憶,所以現在才會另娶妻室。這件事本應是情理之中,卻在蘇季意料之外。儘管是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但父親無疑是做了對不起母親的事。
那麼,我又是誰?
蘇季眼中充滿迷茫,低喃著:
“不是兮季,不是蘇季,不是白丹心,不是狐夫子,不是旋靈閣主,那現在的我到底是誰?”
姜凌見他一臉痛苦茫然,自己也越來越糊塗。
就在這時,角落的席位上,緩緩走出一個小孩模樣的人。
那人容貌看起來和姬宮湦年齡相仿,卻是滿頭白髮,臉上毫無稚氣,淡漠的神情,竟比花甲老人還要沉穩。
柴嵩見到此人出列,不由得疑惑地擰起眉毛。他清楚這個人並非孩童,而是崑崙山月曜洞府的主人,太陰。
崑崙山的修真道場之中,除了太甲真人的玉虛洞府之外,還有十二位白袍元老鎮守的十二靈臺、二十八星宿小洞天,以及七曜洞府。
其中,七曜洞府分別是:太白的金曜洞府、歲星的木曜洞府、辰星的水曜洞府、熒惑的火曜洞府、鎮星的土曜洞府,太陽的日曜洞府、太陰的月曜洞府。
七曜洞府的主人當中,除了日曜洞主以外,就數月曜洞主太陰,輩分最高、修為最深不可測。
柴嵩感到疑惑的是,太陰素來生性孤僻,平日從來不與其他同門來往,膝下也無弟子傳人。除了每年出席西王母盛宴以外,其餘時間,他從不踏出洞府半步,也從不參加教中集會,連闡教主的面子都不給半分。
然而,太陰今天不僅出席這次集會,而且主動想要出列發言。這種反常的行徑,不得不讓柴嵩為首的各位闡教同門感到驚異和好奇。
太陰緩緩走到蘇季面前,仰頭打量著,問道:“我雖不清楚三十多年前發生過什麼,但從第一眼看見你,我就知道你一定是兮伯吉甫的兒子。”
蘇季微微一怔,低頭望著比自己矮兩頭,看起來比自己還年輕的老前輩,恭敬地問:“前輩,認得家父?”
“算不上認識,我和你爹只有一面之緣。不過,你娘小時候經常來我洞府做客。我與她也算忘年之交。若你想聽關於你孃的事,可以來月曜洞府找我。我隨時歡迎。”
太陰說話的時候,冷漠而稚嫩的臉龐,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容在他臉上造成的變化極小,小到蘇季根本沒有察覺到。
然而,在座很多人都已將太陰的笑容看在眼裡,不由得後脊發涼,因為多數人都以為這個人恐怖陰森,從來沒見他笑過,可是今日他見到蘇季竟然笑了,顯然此刻內心極為高興。
柴嵩執掌教中事務已有很長時間,有時甚至會質疑武吉的決定,卻偏偏對這個不苟言笑的太陰敬而遠之,因為沒人知道這個人心裡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