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天資愚鈍,我娘說我生來就是賤命一條。恐怕無論修煉多少年,都成不了神仙。要不……你替我去修仙算了。”
“那怎麼行?淨陽道長要收的可是你,表弟切莫妄自菲薄。”
聽見表弟有意把修仙的機會拱手相讓,黃衫公子雖然言語推辭,嘴角卻開始抑制不住地微微上揚。
蘇季將黃衫公子的反應看在眼中,不禁搖了搖頭。
這時,沐靈雨和雲依從船尾來到船頭,蘇季迎上去說道:
“你們看船頭那兩人:一個綾羅綢緞,儀表堂堂;一個粗布麻衣,相貌平平。你們猜猜他們兩個是什麼關係?”
沐靈雨道:“金貞和銀臨隨時可能追來,你有閒功夫想這麼無聊的事,不如想想如何應敵。”
雲依說道:“二位恩公大可不必擔心這件事。金貞銀臨想必是奉闡教主之命留守宮中,若非師門危難之時,不會輕易回山。況且他們一定想不到我們會逃到闡教的領地。”
蘇季道:“沐姑娘,有件事我還是要最後提醒你一次。闡教已經知道你曾效力於姜贏的事,現在回山只怕會有殺身之禍,你可想清楚了?”
“就算死在崑崙山上,我也一定要回去。”沐靈雨語氣堅定,緩緩垂下頭,黯然道:“我年幼時家破人亡,是師父和闡教主師伯將我撫養長大。師伯一向視我如己出。其實,他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卻始終幫我隱瞞,甚至連我師父臨死之前都不知道我曾經為姜贏做事。無奈我如今身份敗露,有辱師門。這次回山,我一定要親自向師伯他老人家請罪。”
聽完沐靈雨的話,蘇季不由得發出一聲無奈的嘆息。
不知不覺中,崑崙山已經近在眼前。
兩個操槳的船伕,不由得加快行船速度,運槳如飛,頃刻間已駛至崑崙山腳下的羅布泊碼頭。
除船伕以外,船上只有五個人。船靠岸後,五人陸續走下船,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抬頭欣賞著崑崙山的美景。
黃衫公子對一旁的村漢說:“表弟,眼前便是崑崙山,乃是三島十嶽之首的‘萬山之祖’。此山方圓八百里,高八千丈,號稱人間第一神山。傳說峰頂的大羅天之巔上,居住著一位人頭豹身的‘西王母’,還有侍奉她的兩隻青鳥。聽說但凡涉及修仙登引之事,都要先去拜會這位神仙,只可惜百年來從未有人見過。”
聽完表哥的一番介紹,村漢連連點頭,不禁對錶哥的見多識廣欽佩不已。
然而,黃衫公子剛剛這番話雖然是對村漢說的,但說話時,他的眼睛卻一直不停地瞄著旁邊的沐靈雨,彷彿正在期待她露出讚許的表情,可惜卻始終事與願違。
黃衫公子走到沐靈雨身前,微微一揖,輕聲道:
“姑娘有禮,在下殷久悠。這位是我的遠房表弟,牛竹。”
牛竹完全不敢看沐靈雨,只是低頭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叫……叫我阿牛就行。”
黃衫公子噗嗤一笑,似乎對錶弟的反應很滿意,繼而彬彬有禮地說:“你我同舟共濟就是緣分,敢問姑娘是否也是來拜師的?”
沐靈雨不動聲色,根本連看都沒看黃衫公子一眼,彷彿完全沒有聽見這句話似的。
雲依見那公子面容俊逸,不由得有一種想要回答的衝動,可是見那公子只對沐靈雨一人感興趣,便沒有多嘴。
殷久悠見沐靈雨充耳不聞,只得尷尬地一笑,那表情彷彿生平第一次吃閉門羹的樣子。
蘇季在一旁忍俊不禁,差點就笑出聲來。據他的觀察,殷久悠剛才的一番舉止言談,想必閱女無數,應是一位很討女孩子喜歡的風流公子。只可惜無論多麼俊美的凡人公子,在沐靈雨眼中都只如螻蟻一般罷了。
就在這時,沉默寡言的牛竹,突然發出一聲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