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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在路上(1)

我又開始連續做著奇怪、病態的夢。啊!有一年多沒有感受到大漠戈壁的氣息,沒有與孤芳自賞的胡楊做伴,沒有追隨綠洲的炊煙,沒有踏上西部坎坷長途了……

幾乎每天的後半夜都會“湮沒”在這樣的狀態裡:我又一次踏上了顛沛困頓的長途,但我總是趕不上應該乘坐的那一班交通工具。不管事先怎麼安排,如何在意,打了多少“提前量”,可是凡我必須趕乘的那趟汽車、火車,甚至飛機,一定會在關鍵的時刻“逃脫”,而只剩下我自己在旅客散盡的停車坪、站臺或機場手足失措地茫然四顧。

當然,每次在急得痛不欲生時,總是早起要趕班車上班的妻子,把我從噩夢中搭救出來。

我知道,這時就我的精神狀態而言,又回到1984年的夏天——平生第一次環遊新疆塔克拉瑪干大沙漠的旅途中。

關於幾次環繞塔克拉瑪干的考察旅行,我準備另寫一本書。但1984年8月中旬,是我步入羅布人生活軌跡的關鍵時刻,所以在這本書裡它是不能略去不讀的一章。事實上我就是從1984年乾燥炎熱的夏天起,才開始走進100年來的羅布荒原探險考察史,才為最後的羅布人的歷史命運所吸引,使羅布泊和羅布人成了我平庸生活的一個不同凡響的組成部分,成為我精神空間的一個充分拓展的段落。

……8月初,我滯留在塔里木東端寂寞的民豐縣城。那時民豐縣是塔里木諸綠洲交通最不方便、最偏遠的一個。民豐,當地人叫做“尼雅”,這是來歷久遠的地名。我本應稍作停留就啟程前往且末,但民豐與且末分屬和田與巴州,在一週之內,沒有任何車輛可以搭乘。

在花園般幽靜的民豐縣招待所,我有幸與一位在縣安迪爾牧場工作的漢族技術員同屋居住。長夜苦寂,卻又難以安眠,那個祖籍陝西的中年知識分子給我這北京來的“遊方僧”談他的安迪爾,就成了我們唯一的消遣。

對安迪爾,我略知一二。安迪爾古名安得悅,這個地名來自安迪爾河。

安迪爾河是塔里木東端主要的內陸河之一,源於崑崙山,向西沒入沙海。自古安迪爾綠洲就是絲綢之路的重要地段,漢晉時期是古國樓蘭的重鎮。唐代,樓蘭王國早已滅亡,但毗鄰的安迪爾仍然充滿生機,仍然吸引著過往的行旅。儘管它的早期開發史一直相當模糊,但可以肯定安迪爾河流域在幾千年前就早已是人類休養生息、聚居繁衍的綠洲,有著古老的文明。在安迪爾河流域至今還有若干古城和古遺蹟留存——這些是我離開北京來新疆前一再複習的知識。但我確實是在民豐縣城才第一次聽說,如今在古老的安迪爾河流域有個“面積比江蘇省還大”的國營牧場。

時近夜半,民豐縣招待所已經停電,但技術員在黑暗裡一支接一支地抽著煙,一段接一段地講著他的故事。

次日黎明,一起床我就決定隨技術員同乘運送糧食的汽車,沿激流飛濺的古河安迪爾前往沙海深處不為外人所知的牧場……

有了這個有問必答的、對民豐的熟悉不亞於家鄉的同行者,前往安迪爾牧場的旅途不僅令人振奮,而且顯得出奇的短暫。但抵達牧場場部,我的一段奇異經歷就開始了。

“文化大革命”時期,作為北京的“老三屆知青”,我在新疆天山以北的牧場接受過四五年“再教育”,但我怎麼也想象不到在塔里木居然會有安迪爾這樣的“牧場”。給我印象最深的是安迪爾牧場(特別是場部)的沉靜和冷落,一個如同我這樣的外來人到了這裡,就好比一粒在宴會餐桌上本來挺搶眼的穀子,跌落回滿載的穀倉。 。。

一 在路上(2)

在安迪爾牧場聽到的第一個故事,是晚飯後陪我散步時技術員講的。

我們走在牧場小小的氣象站一側,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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