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緊一路加鞭趕車,所幸的是回府下車時,少爺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
老爺過世七八年了,家中只有老夫人和夫人兩個,還有一房姨奶奶在側院裡。
葉世沉照例一個個的給請安後,才回了自己的屋。丫頭早已經備下淨湯,泡在溫熱的淨桶裡,八味齋的湯浴紗袋絲絲的透著清香。那是家中所剩的唯一一所大樁賺錢的買賣了!若非家中人口簡單……十代皇族,姓葉又如何?早不在玉碟之列。一磚一瓦、一草一木皆要自我奮鬥掌控。
外頭都道沉香公子如何眼高過頂,清高孤傲。可誰人知,所謂眼高於頂,不過是因為頂著姓葉的姓氏,高不成低不就?清高不過是因為家中早不復當初繁錦?孤傲……如今也只有這兩個字,強支著所謂的沉香公子罷了。
就似……
就似那天打馬球歸來時,輕暮的霞色下,沈世雅一人立在宴席之上。左右空空蕩蕩,上位半點憐惜沒有。可她卻連離開的權利都沒有,失意的表情都不能露,哪怕再委屈也只能以疲累的姿態靠在哥哥的肩上……
她尚且還有一個哥哥可以仰仗依靠。可葉世沉卻只有獨身一人!上無兄姐下無弟妹,堂兄弟如何倒是多得數不過來,只是皇族無親情!若母親當初沒有在父親病世後,立時打賣了那三個姨娘的話,也許中間那個才懷了孕的姨娘會給自己生出個弟弟或者妹妹來。只是那樣一來的話,自己痛快些,母親卻要長刺在心了。
恰如這世上的事,一個快活了,另外一個肯定便不快活。哪怕再是親如母子,近如夫妻,亦是這般,甚至更加的明顯。
有些矛盾是永遠無法解決的,左右成書不過只是一個玩笑罷了。
對,那樣的技巧便如女子的賢惠一般,曲高卻和寡,聽得有趣說來體面,實際上卻半點用處全無。女子是否賢惠,從來不是丈夫寵愛你的理由;而男子成功與否,也與你的字寫得多漂亮沒有關係。
一頁薄紙,書的不過是玩笑,如此而已。
三角
“這罐是雙層的,中間空心,所以要比別的瓷罐保溫時間來得久。因為餅絲和肉乾不能長泡,會走味所以放在了外面,至於湯裡面的輔料蝦仁青菜魚片久泡只會味道更好,所以我把它們放在了湯裡。待吃的時候,只消把本是熟物的餅絲和肉乾放進去泡一會子便好了。”
沈夫人本來便已經好奇,聽兒子說完這三天的吃食味道後,再忍不住,把女兒叫過來好生問了一個仔細。從前到後,怎麼東西如何個由來,就連把放筷子的銀盒底製成鏤空的,是因為開水燙筷後不怕殘水留下來的理由都講仔細了。很是有些奇怪的招術,世雅講得理由卻很充分。
“我是那天看到晚間溫水的暖爐突然想起來的。既然把小瓷壺放在大瓷筒裡可以讓茶水徹夜不冷的話,為什麼湯飯不可以?”
“哥哥瞧著這飯簡單便宜,可不知道我吃了多少不象樣的?”
“我這還不是為了哥哥好。難不成還是我錯了?那好,以後再不給你費這樣的心思了。”
又是耍刁,又是撒嬌,把沈夫人和沈世宗弄得一點脾氣也沒有。甚至還得反過頭來,正經安慰一下咱家的大功臣。沈世宗甚至還允諾了過兩天哪天下了小雨後,帶妹妹出城外的月兒湖釣魚。口頭表揚加實惠利誘,總算是把妹妹的小矯情給拗過來了。母子三個又說笑了一通後,沈夫人知道這幾天兒子辛苦了,便打發世宗睡去了。
留下世雅一個在跟前……
岑染心頭咚咚跳,難不成這位‘孃親’覺得哪裡不對了?聽廚子裡的媽媽說,沈世雅的廚藝確實很‘入門’,才入門。也因此,岑染不敢弄些上檔次的,只借取了過橋米線的法子而已。從沈世宗的表現來看,這個哥哥嘴上埋怨妹妹辦事出挑如何,可心裡是很高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