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位後的凌扣風改號玄鈞。他渴望著能重新建立和平、安詳、遠離暴力的龍騰。
玄鈞元年
就在國葬後不久,沉不住氣的衡王率先跳出來,以一副非常欠揍的口氣洋洋自得宣佈:現任蒼帝之母是沒有任何封號的一介平民,毫無高貴血統,何況逝去烈帝武功蓋世怎會忽然離世(他打死也不信凌飛龍會為一個民女舍下自己的性命與王位)——因此,他得出結論:肯定是凌扣風妖言惑眾,蠱惑父王,用奸計取得皇位。他,高貴勇敢多智的衡王,對其陰謀憤慨異常,於是跳出來討伐逆賊,重振龍騰朝綱。
在沒有準備好任何防守與進攻的情況下,貿然作出這樣的宣言實在是很危險的事。況且這事連衡王派主力人馬言珣等高官事前竟毫不知情 。於是凌扣風一面感慨(其實他懷疑會不會衡王三杯酒下肚,熱血衝昏了頭才作出沒大腦的事——而事實確實如此),一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命初次提拔的武狀元武德將軍秦妃暮領軍平亂。想當然耳,勝負早有定論——衡王還在為自己氣魄沾沾自喜時,大軍已將他包圍!
衡王被貶為平民流放西北,所有衡派人馬包括言珣在內,或以通報或以籌劃為名,或斬或貶或充軍流放。
出兵的新進人員個個有賞。秦妃暮更是連升兩級,授為定遠將軍,賜府邸一座,金銀若干綢緞若干。頓時風光無限。
針對衡王的誣陷,凌扣風一面大赦天下,一面在父王陵宮前演出一場哭戲(死者已矣,扣風心中還是有點難過),同時賞封其餘諸王,順便也將斬雲封為赤王(這才是重點)——是拉攏也是警告——至少,朝中第一次動亂被輕輕揭過。
吐出一口氣,凌扣風疲憊的揉揉眉,走進內室拉起一卷畫軸,無聲無息開啟一扇密門。
地下如迷宮般錯綜複雜。這裡有九九八十一條路,其中只有三條才是生路,剩下的盡頭全是死亡陷阱。
利用地下通道凌扣風錯過花枝翠椏,輕鬆來到一座燈火通明但毫無聲息的樓閣前。
微微一笑凌扣風推門而進。“陛下。”房間中只有三人:秦妃暮,兵部郎中莫勳雲以及秦妃暮的副手宣武將軍樂銘。
凌扣風搖手免了三人大禮,坐到居中的梨木黃紋椅上,環顧三人慢慢開口:“秦將軍,知道朕為什麼破格擢升你為武狀元嗎?”
秦妃暮漲紅了臉,他還是個身架纖細但帶有偏偏風流體態的俊美少年,有一種陰柔的魅力。看似文質彬彬斯文儒雅的他常常臉紅,卻從未影響他的判斷力與果斷力。“臣——不知道。”秦妃暮面紅過耳,粉紅的色澤印染白皙的肌膚,讓人恨不得咬一口——輕輕的。
凌扣風轉眸將視線移向樂銘:“樂將軍,你呢?知道朕為何廢了你的狀元職位,讓你屈居秦卿之下?”
與秦妃暮相反,樂銘身材高大體格健壯,龍行虎步之間流動無盡的精力。一雙冷電似的眼睛常常讓人不寒而慄。
“初始微臣並不服氣。”樂銘邊思考邊說。他一點也不敢小看眼前這位一身便服,笑語可親的少年;應該說甚至室中其他兩位看來文弱的人他同樣不敢小覷。斯文儒雅彷彿弱不禁風的兩人絲毫不受他顯形於外,咄咄逼人的氣勢影響,“跟了秦將軍半年臣才發現陛下的決定是對的。除去武藝,將軍無論哪方面勝我百倍——樂銘心服口服。”他用讚賞的眼神注視愈發臉紅的秦妃暮。
“噢?”凌扣風微微一笑笑,看向莫勳雲:“莫卿認為呢?”
莫勳雲沒有另外兩人出色之極的外貌。他是一名普通平凡 ,你看過第一眼後就再也想不起來,相當沉默寡言的人。唯一不凡的是他的雙目:清澈靈動似乎可以洞察世間一切。朱衣朝袍與他看來有些不搭配——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穿上紫色袍服吧!凌扣風在心裡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