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短的一瞬間,雖然沒有任何言語,可霽雪知道,秋海棠已經認出她了。不再有任何的懷疑和疑惑,她再怎麼偽裝,在秋海棠面前都無濟於事了。
那時候秋海棠沒有證據證明她是白長安,心底再肯定,也還有一成的疑惑,現在秋海棠是真真切切地確定了她的身份。
到底是怎麼確定的?
「在外面,就不要太在意禮數了。」秋海棠道,「不是多有名的茶樓,開在這是為了讓來仙城的行人歇腳,但是這裡的茶很好喝。」
明辰聞言,帶著霽雪和無生坐下,象徵性地喝了口茶,明辰便看著她,等著她問責。她沒有回仙城,而是選擇在這麼一個其貌不揚的茶樓,就說明她並不想追究玄澈被帶走的事。
還是有商談的機會。
無生不過是凡間一個小門派的弟子,在仙城無權無勢,拐走玄家少尊,這是無可饒恕的罪,現在能看在他的面子上私了這件事,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結果。
雅間很安靜,沒有人說話,故而有些壓抑,久了就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玄澈放在腿上的兩隻手絞著,看了無生一眼,道:「是我自己跑出來的。」
秋海棠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有接他的話,而是忽然道:「聽說季夫人身體不好。」
明辰做好了她會問玄澈失蹤的事,誰料,她好像完全不在意玄澈消失了一天一夜,轉而問起與玄澈無關的事。
這句話的用意不明,明辰在心底猜測了許久,也想不出來她說這句話是想做什麼,只好點頭道:「阿雪一出生就落了病根,現在雖然都差不過治好了,但身體仍舊羸弱。」
「所以劍聖才想要我法器上的海棠花?」秋海棠道,「我原以為劍聖是要用來給自己做藥用,原來是給自己的妻子。」
霽雪有些頭痛,明辰之所以做出自己要用的假象,約莫就是為了不讓秋海棠發現她,現在秋海棠知道是給她用,恐怕這樣東西永遠都不會給了。
她們兩個從前結下的樑子,不是一言一語能說清的,能做到目前這種你不犯我我不犯你的地步,便已是兩個人之間最大的讓步。
明辰的神色肅然,他明白這代表著什麼,爺爺說了要這三樣東西,便沒有替換的道理,現在該怎麼辦?好像已經沒有可以挽回的餘地了。
他下意識地想去抓霽雪的手,霽雪要比他冷靜很多,面上看不出什麼神色,反而還反握住他的手,手上傳來的力道在默默地告訴他,讓他安心。
可是他怎麼能安心?
她以為他不知道她不甘心做做一個凡人嗎?
她的不甘和憤懣,他都清楚,表面裝作不在意,其實一直都很難過吧。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看著他們,在一眾修士的世界裡,就像一個異類。
一定還有辦法,能夠讓秋海棠答應,如若不然,就只有……
「很重要?」秋海棠漫不經心地道,眼睛看著霽雪。
霽雪對她的視線還是不自在,就像是穿透了所有的偽裝,直視了自己的心。
「嗯。」
掩飾沒什麼用了,既然如此,又何必遮遮掩掩。霽雪坦然地承認了,她也有自己的原則,就算是再狼狽,也不想被秋海棠看笑話。
秋海棠聽後面上的神情沒什麼變化,一直都是淡淡的,帶著幾分冷,她垂眸看向自己身側的玄澈。
玄澈察覺到母親在看自己,微微抬頭,心底早已做好會被責備的準備。
「你還想去學劍嗎?」秋海棠道。
「?」玄澈。
意料之中的責怪沒有到來,反而是問出了早就不可能有的問題。其實他的娘親從來不是一個好商量的人,她為他決定的事,就不會詢問他的想法。
玄澈知道娘親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