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他是一名神官。
“年青的神官,願意跟我離去嗎?”死神毫不在意地坐下。光從屍體上冒了出來,這光與我身上的幽光完全不同,它帶給我一種神聖的感覺。我看著光慢慢成形,那是一位年青神官,臉上掛著謙遜有禮的微笑。
“很抱歉,我在等待神的到來。”他的語氣中透著歉意。
“需要我為你清除這些蟲子嗎?”死神站起身詢問。
“謝謝,神是仁慈而平等的。我活著時候享用其它生命,現在我死了,為什麼不能讓其它的生命來享用我呢?”年青神官婉言謝絕了。
死神點點頭離去了。這一次,他並沒有施展法力讓時間飛快流逝,而是順從地等待著。當第二天的陽光灑在那座破敗的木屋上,死神再度輕敲那扇腐朽的門,年青神官依舊以謙遜有禮的微笑歡迎我們。
“早上好,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死神禮貌地詢問。“不,謝謝。”年青神官依舊婉拒。然後一如前一天,我們再度離開。
無事可做的我覺得異常煩躁,我開始懷念起生前的日子。我多想與朋友自由地交流,多想伴著紅酒與燭光流暢地揮動我的筆。
“很無聊嗎?”死神低頭聞著花香。我懷疑他是否在故作姿態:靈魂是沒有嗅覺的,至少在我死後從未聞到什麼。“怎麼,你的創造力也隨著你的死亡而消失了嗎?”死神知道我的想法,卻並不生氣。他笑著將一朵嬌嫩的鮮花遞給我:“拿著,像你活著時一樣去品味它。”
我將花湊到鼻子下使勁嗅著,沒有聞到花香,花卻枯萎了。死神嘆惜地搖搖頭:“粗魯是無法欣賞到嬌嫩的美的。”我略帶羞愧地低下了頭,白天就在我的思索中過去了。夜帶著滿天星辰悄然來臨,我伸出手像童年一樣試圖摘下閃爍的星星,這一剎那我明白了自己缺少的東西——心。
日復一日,我們重複著同樣的事。當陽光灑在破敗的木屋上,死神輕敲那扇腐朽的門,年青的神官以一臉謙遜有禮的微笑歡迎我們。“早上好,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不,謝謝。”然後,我們再度離開。
與先前不同的是,我不再煩躁,心不只在生存時才存在。我溶入了這片深山,與山的精靈像老友一般交談;在溪流與樹木所演奏的絃樂中,在空中盡情揮動我的筆。時間飛快流逝,紅葉掛滿樹梢時,我才注意到秋天到了。神官的屍體早已成了森森白骨,而我獨自前往拜訪的次數也越來越多。他的淡吐、他的笑容,讓我感到無比舒暢。
“你不怨恨神嗎?”對於他的遭遇,我感到憤慨。他總是笑著搖搖頭,然後像生前一樣虔誠地祈禱,渴求神能聽到他的呼喚。
對於這樣一位忠誠的信徒,神為什麼充耳不聞?只因為他不詆譭其他的神校�恐灰蛭��薹ǜ�翊�錘�嗟南桌瘢�
他被遺棄,但從不抱怨,他只是虔誠地祈禱著。
“早上好,有什麼要我幫忙的嗎?”初冬的清晨,死神一如既往地拜訪了年青的神官。神官微笑著,指了指一旁自己的屍骨:“很抱歉,死神閣下,我的信念使我無法跟隨您。您是否能用他代替呢?”
死神微微躬身表示感謝,然後毫不客氣地對著那具屍骨施展法術。屍體慢慢變成一面白骨盾牌。儘管是人骨構成,但它透出的是莊重而非邪惡。年青神官撫摸著曾經的身體,像以往一樣,他給予了祝福。
一道光籠罩了整個木屋,一位神使降臨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不快:“神官,你違背了自己的信念。為什麼要幫助黑暗呢?”年青的神官虔誠地跪倒:“聖潔的神使,我的信念並未改變。我一直……”
“住口!”神使打斷了他的話,年青神官默默低下了頭。
“他在祈禱的時候你在哪裡?你的神在哪裡?”一個本應受到尊敬的人正遭受不公的對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