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傷口上撒鹽呢。
冷水龍頭一直開著,路瑤洗了能有三分鐘的臉,這才抬起頭來。徐應嘉無一例外看到了她通紅的雙眼,只是她什麼都沒說。
路瑤抽過一旁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擦臉,努力用正常的聲音說:“嘉嘉,晚上我請你跟白公子吃飯。”
徐應嘉正詫異好端端的吃什麼飯,路瑤就接著道:“我哥剛才給我打電話了,說我爸很想我,他正好這兩天也有空,大概後天來夜城,接我回去。”
徐應嘉聞言,不由得面露驚詫,“你要回哪兒啊?回冬城嗎?”
“嗯。”路瑤已經想的很清楚,她不想再繼續留在夜城,可是一提到走,她還是會喉嚨發緊。
徐應嘉瞪著眼睛道:“你要回去多久?還不回不回來了?”
路瑤雙眼紅的像是兔子,拼力做出一副坦然的樣子來,她如常回道:“不知道呢,先回去待一陣兒,如果有合適的工作,我就留在冬城了。”
她話音落下,徐應嘉可不幹了,她當即一憋屈,邊哭邊喊:“什麼啊?你走了我怎麼辦啊?我還想跟你一塊兒上班呢,就算不能一個公司,我也得跟你一個地方,你這說走就走……”
路瑤一看徐應嘉哭成這樣,趕緊抬手幫她擦,邊擦邊勸:“你別哭啊,小點兒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把你怎麼樣了呢。”
徐應嘉戳在陽臺門口,也不管樓下和左右的人聽不聽得見,她只是哭著說:“你媽在夜城,我也在夜城,你怎麼忍心丟下我們?”
路瑤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淚,再次上湧。她抬手幫徐應嘉擦著眼淚,眉頭輕蹙,聲音很低的回道:“嘉嘉,別逼我了,我很累,不想再留在夜城了。”
很多人會因為一個人,而愛上一座城;同樣,也會因為一個人,永遠不踏入那座城。
以城為牢,從此有那個人在的地方,她不想再踏入一步。因為跟他呼吸同一片天空下的空氣,心都會疼。
人體都有自我防衛機制,就像身體勞累到一定程度,就會生病,身體藉此用生病的時間來恢復健康;同樣,當心理的負荷達到承受不了的高度,人就會本能的想辦法解壓。路瑤如今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逃到一個沒有那麼多壓力的地方。
她想,離他遠一點,也許想法也會少一點。
路瑤這麼堅強的人,徐應嘉幾乎沒從她的口中聽到‘累’這個詞,可如今,她明確表示,她很累,累到不想再繼續了。
徐應嘉難過了很久,哭到哭不出來,變成抽泣,她這才哽咽著說:“你走吧,冬城那邊不會像夜城壓力這麼大,你過去好好休息,我跟湛白會去看你的。”
路瑤微笑,伸手抱過徐應嘉,徐應嘉又哭了,路瑤也酸的不行,卻強忍住了。
當天下午,路瑤去了教務處,辦理了臨時離校手續。其實說白了,她只是去打了聲招呼,因為自打新銳承諾贊助夜大開始,她就相當於‘賣給’了新銳,更何況紀貫新跟她談戀愛,她還不是想走就走,說回就回。
教務主任特別爽快,讓她畢業論文答辯的時候,回來一趟就行。其餘時間,都可以自己支配。
整個夜大能有這樣待遇的,也就只有路瑤一個人。從教務處出來的時候,路瑤腦中莫名的冒出一句話來: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他說過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港灣,可如今的大風大浪,也全都是他給的。
晚上路瑤跟徐應嘉和湛白坐在校外一家飯店的包間中,兩個女人眼睛皆是紅紅的,湛白也聽徐應嘉說了,路瑤要回冬城了。
他破天荒的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問,只是開了酒,自己倒了一滿杯,給她踐行。
路瑤笑著說:“我走了,夜城這邊就剩你們兩個,你們要好好的,別吵架,努力找工作,努力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