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擔心,西弗勒斯。”白鬍子老人眼中有深深的憂慮,“我擔心這是另一個湯姆·裡德爾。”
作為信任的證明,他是少數幾個知道伏地魔本名的人之一。
他還知道那個偉大的、純血理論的堅決擁護者其實是個混血。
“他不是。”斯內普嗤之以鼻的說。
伏地魔一直是野心勃勃的,不管掩飾的多麼好,他眼中依然燃燒著熊熊的野心。
男孩卻是冷淡的,漠然的,疲倦的,彷彿任何事情都不能引起他的興趣。
伏地魔用出色的學業、優雅的儀態和風趣的談吐來收攬人心,當他手中的權力越來越大後,他就變得越來越專制獨裁、殘酷暴虐,隱藏在毛皮下的鋒利爪牙漸漸亮了出來,毫不留情的划向任何敢於違逆他的人,不論是朋友還是敵人。
男孩卻對周圍人的主動接觸愛理不理,渾身上下散發著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氣息,神情中帶著懶洋洋的冷漠。
伏地魔後來變得喜怒無常,甚至有些瘋狂,只有殺戮能讓他迅速膨脹的野心和下降的理智得以緩解。
男孩卻有一種讓人膽寒的冷靜。
這樣天差地遠的兩個人,怎麼能一樣?
更重要的是,這是一個他看中的斯萊特林。
但即使不以為然,他還是答應鄧布利多要他觀察男孩的請求。
他這樣說服自己。
但是他知道,其實不管自己有多少藉口,其實真正的理由都只是他無法拒絕這個白鬍子老人的請求。
在他心愛的女子正處在巨大的危險之中,自己一向遵從的主人想要殺了她和她的兒子,他的夥伴們都冷眼旁觀,是這個老人給了他希望——儘管回報是要他成為間諜,儘管最後還是失敗了。
在莉莉死後,他失去了生存的慾望,是老人給了他一個目標——保護她的孩子。
在黑魔王倒臺後,他被帶上了威森加摩的法庭,攝魂怪就漂浮在他身後等著吸吮去他所有的歡樂甚至靈魂,是老人站出來保護了他,還為他提供了一份教職——儘管或許是因為他們之間的協議。
在所有人都以為他食死徒的身份而排斥他、在他背後竊竊私語、對他怒視或者詛咒的時候,只有老人給了他信任和庇護。儘管他從來沒有說出口,但是感激確實已經銘記在心,因為這份信任已經是他少有的溫暖之一。
但是男孩並不完全相信。
“即使背叛鄧布利多?”他問。
這一次,斯內普久久的說不出話來。只是想象,背叛的恥辱和罪惡就狠狠的撅住了他的心臟,比前一次更甚。
莫延·伊萬斯,這是那個男孩的名字。
奇特的教名,莉莉的姓氏。
還有莉莉的容貌。
學業優秀,無論是最需要精細的魔藥還是最需要天賦的變形,成績都出類拔萃,獲得了所有教職員工眾口一詞的稱讚。
私底下,他曾這麼想,然後得意洋洋。
他希望自己的這種想法不會褻瀆了莉莉。
但是鄧布利多對男孩的優秀卻更加警惕。
湯姆·裡德爾曾經也是這麼出色,沒有一個老師不喜歡他。
校長這麼說。
斯萊特林優秀難道是罪?
他憤怒了。
但是他卻不得不承認,男孩在學習中的確對接近黑魔法的東西更敢興趣,任何帶有傷害性的東西到了他手裡都能發揮百分之二百的功效,哪怕只是簡單的咧嘴呼啦啦。
斯內普知道這所學校有多少眼睛一直在為鄧布利多一直盯著男孩,也知道男孩在這種監視中還常常無聲無息的消失。
即使是鄧布利多,也不能完全掌控霍格沃茲的每一處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