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茂林恍然,似真似假不知道發生了啥事情。蘇婷爬起,問他:“你做了啥夢?”
第十一章08 苦命女人
武靜如可沒享受那仙境的福分,這個五月,忙得她精疲力竭,白皙的面板被陽光灼傷,先黑黑的,現在臉上一塊塊斑,像熟透的桃子被蹭了一塊塊皮;胳膊,小腿肚子,凡是裸露的體膚都曬得黑的流油,她故意不洗澡,弄得邋遢骯髒,頭髮有個月沒洗,縷縷青絲爆炸起來,像剛從草垛裡拱出來的瘋子。她以為這樣,大頭江就不再折磨她的身子了,但到晚上大頭江性起,呼哧呼哧像頭公豬,爬到靜如身上,上躥下跳。靜如只能咬著牙,眉頭擰成疙瘩,用薄弱的軀體承受著蹂躪,她覺得自己就像剛被殺的半扇豬,身上軟軟的,尚有餘溫,還沒有冰涼,要不?她真以為自己殭屍了。
體力勞動是壓抑釋放也是自我折磨。這些天,太陽格外熱情,到中午棉花葉子被曬蔫了,拽一片,用手能搓成卷兒。一地麥茬齊刷刷,田野像男人推的板寸頭。清空萬里,日頭毒辣,靜如不僅承受著身體的炙烤,心裡也格外焦急,棒子種播到了麥茬裡,土幹得冒狼煙,地縫一鋤把深插不到底。
人們的心裡多麼期待一場及時雨?這一帶平原少有河流,距武家寨,餵馬莊最近的冥河,只有到汛期田野不需要灌溉時才來水,真成了名副其實的排水溝。田野裡所有的機井都開著,地下水位忽然就下降,有的井抽不上水,只有加深水泵管子,但水泵管子加長,動力需要加大,村民們原有的柴油機,啪啪啪冒著黑煙,用盡了渾身的勁兒;有一些先進的村村民自發集資,把地裡機井換成電動潛水泵,電泵入井更深。
村民們之間這是一場看不見的競爭,比如這個機井旁邊換了電泵,電泵插得深,出水量大,機動深水泵就抽不出水了。但是誰的水泵在誰地機井安,你有何辦法?大地深處,一層沙一層水,上層水乾涸了,想法抽下層水。村民們為能先澆地,吵啊鬧啊!打得頭破血流有的是。南方乾旱時是地上河流搶水,北方是地下水層搶水。
靜如種的三塊地,都是機動深水泵井,要想在一週內澆地?那是不可能的,大頭江給弟弟和著一個破柴油機,又破動力又小,照今年的乾旱程度,這柴油機安到井上也不可能帶動深井泵。何況這井被幾個大戶和強人霸佔著,只有他們澆完地,才能輪到弱勢戶澆地,於是,便出現了一種怪現象。同樣集資打的機井,強霸戶白天用;弱勢戶晚上用。
如果再有10天不下雨,靜如那二畝長勢喜人的棉花就有可能被旱死,承包鄰居那塊地,多虧茂林姑姑麥收前幫忙催促,澆了一遍。看著旱蔫了的棉花,靜如心裡像千萬只螞蟻亂爬,那個鬧心!她問大頭江這咋辦?大頭江說,等天下雨吧!
“等你孃的個腳!老天爺是你大頭江家的?”靜如怒不可遏。
在村裡,男人弱勢,女人也弱勢,這個家就難以支撐。大頭江跟著父母懶散慣了,村裡澆地他總是等到最後,水是莊稼的血,種子再好,土地再肥,人再勤,天旱時澆不到地裡水,一切有利條件都變成了徒勞。
不能澆地,大頭江和靜如便都無活可幹,在家裡大眼瞪小眼乾歇著,地裡農活有靜如心急,大頭江便有了依靠,更是在床上挺屍。
這時侯,大頭弟弟來找他,說一個建築隊工程等著掃尾,幹半個月就完,現在農忙,發雙倍的工資,誰去先給200元,當小工半個月能掙1000塊。對於錢大頭江是喜歡,大五月的,這麼熱天又長,他擰著眉頭不願意去。大頭江老爹看他這個德性,便罵道:“狗孃養的你個兔崽子,老子幾輩子得罪了菩薩!”罵著就抄起了棍子,怒道,“靜如跟個孩子,容易嘛!你在家裡蝸著,地裡地裡不願幹,出門你又嫌費勁兒,吃屎誰給你屙呢?”
無奈,大頭江推到後晌,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