慄勇軍像被針紮了一下一樣,驀地渾身抖了下,張如鵬悄悄瞥到了,那傢伙的手開始一直在抖。這不是個好兆頭,張如鵬想回身過來問,大兵咳了一聲,壓回去了。
大兵離開他的位置了,往慄勇軍的位置挪了挪,嚇得那人要起身,被大兵一把抓住腕子,摁著坐下了,慄勇軍驚恐地看著,大兵一下子摘走了他的手套,傷痕宛然,腕部像被啃了一條,右手的兩根指頭永遠無法恢復了。
大兵看著他,慄勇軍嘴唇哆嗦著,發不出聲來。
他媽的,嚇成這樣,不好辦,大兵思忖片刻問著:“有人讓我來安慰你一下,對於你的傷情他很關心……對了,你不會恨他吧?”
“不……不……不恨,不恨……我不恨魁哥,一點都不恨……真的……真的……你放過我們吧,我什麼都沒了,我這輩子都完了……我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給警察說……”慄勇軍說,像被大兵的眼光嚇到了,一抽回手,撲通聲跪下了,說著說著,鼻涕眼淚一起流著哀求上了。
“哦,態度不錯。”大兵後躺著身,不屑看了對方一眼,那冷漠的眼光裡竟然一點同情也無,他像無聊一樣,卷著舌頭,吹著唾沫泡泡,審視了跪著的慄勇軍好久,才悠悠開口問著:“我和我兄弟是新來的,以前你們發生過什麼,我不清楚……把你該怎麼做,自己重複一遍,我回去交差。”
這是根本不知道怎麼回事,張如鵬揹著身,生怕自己的表情露餡,他沒想到,會是這樣一個問話的情形,而且效率奇高,就聽到慄勇軍顫抖地,聲不絕口地道著:
“……警察問,就說認錯了。就說是高宏兵砸的我指頭……還說不是拘禁,是打昏了,就忘了放我了……問陳妍,就……就說不,不知道怎麼回事……如……如果再有人來問,除了這些……什麼也不能說……”
這就是真相,受害人是被協迫了,張如鵬氣得手捏著指節,在咯咯微微作響。
可這也不是真相,估計也就在這種條件下慄勇軍才敢說話,換個地方,如果面對警察,恐怕他未必敢開口。
這一點同樣讓大兵作難了,窩囊到極致的人,比橫人蠻人難對付多了,大兵思忖道著:“嗯,很好……但是有一個問題,能幫幫我嗎?必須得幫,對我們都好……起來吧。”
慄勇軍點著頭,戰戰兢兢地坐了沙發一下小邊。
大兵繼續問著:“問題就是,那個女記者……她知道的很多啊。”
這個不好編了,大兵怕露餡,慄勇軍卻是更緊張了,眼珠子游移著,像在想有什麼危險。
“具體我不清楚,但有人對這個很擔心啊。能給我寬寬心嗎?”大兵睥睨道,把解釋權力推給慄勇軍了,慄勇軍心中稍有疑念,不過一看大兵那張冷到極致的臉,馬上又打消了,他囁喃道著:“都給魁五了……就,就只有那一份。”
“還記得是什麼東西嗎?”大兵聲音冷了,瞪著眼問。
慄勇軍一激靈,疑惑地看著大兵。
大兵聲音拉長了,變音了,像挑恤一樣說著:“問……你呢?”
“是……是大店鄉鄂瀾山的礦口、浸池照片,還有全鄉的土質檢測詳細報告。”慄勇軍顫聲道,緊張、惶恐裡,還帶著疑問,好像對大兵有懷疑了。
呸……大兵怒目而視,惡狠狠地吐到了慄勇軍臉上,慄勇軍嚇得趕緊低頭,就聽大兵惡狠狠地罵著:“你媽逼的,還記這麼清,這是該記住的事嗎?早該忘了……不對,什麼忘了,就他媽沒這回事。”
這話表情猙獰地噴出來,慄勇軍噤若寒蟬,點著頭道:“對,對,沒,沒有這事。”
“這就對了,老實點,不老實跟那女的下場一樣。”大兵怒道著,慄勇軍全身抽著點頭,深覺這個人比以前的難鬥多了,除了害怕那還敢懷疑。不料大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