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買這麼個船隊差不多啊,你個小兔崽子不好好跑船,我只擔心這隻船隊將來給誰啊。”宗緒飛道,膝下無子,錢越多可能會越發愁。
“您老身體這麼硬朗,急啥麼,再幹幾十年一點問題沒有。”董魁強漏風的嘴恭維著親戚,把老宗逗樂了,不過他有自知之明,幽幽道著:“幹不了那麼的久了,近海魚越來越難打了,汙染的厲害,遠洋吧咱們這裝備又不行,抗不住大浪……老七這生意啊,也到頭了,以後大店一帶恐怕產不出好東西了。”
“哦對,我聽說,要搞生產基地?”董魁強道,那兒一加固,恐怕貨源就斷流了。
“我也不懂,不過地下只要有東西,那肯定不能歸個人嘛。”宗緒飛道。
“沒事,活人還能讓尿憋死。”董魁強無所謂地道。
“哎呀,你個小娃娃不知道活人難啊,哪有那麼容易賺的錢。”宗緒飛嘆著氣,又開始憶苦思甜了,十幾歲就開始在海上的苦水自然是倒也倒不完,而董魁強肯定也聽不下去,他故意做了個假動作打斷了舅舅地話道:“喲,舅,你看那是不是緝私船啊?”
“早過去了,他們不會超過三叉礁的,一會兒還趕著回去過年吶。”宗緒飛得意地道,海圖都在他腦子裡裝著,這種地方的老司機可不容易找,而他絕對是輕車熟路的一個。
“那舅你看著啊,我下船艙了。”董魁強道。
“再等等,就快到了……再過十分鐘……”宗緒飛根本不看錶,像在信口說。
董魁強幹脆吼著船艙底,讓人扔上來兩瓶酒,遞給舅舅一瓶,呷了口蓄點暖意,這時候董魁強也莫名地有點緊張了,他警惕地看看四下,太過漆黑的海面容易出現視覺紊亂,你可能把天邊的星星當成一盞航燈,也可能把一盞航燈當成一顆星星,浩渺的大海幾乎有星垂平野闊的效果,一眼望去夜色籠罩的海面像混沌未開,根本分不清海天的界限。
這時候他卻笑了,當回頭不再能看著陸地,當你的視線所及全是海面,那說明就快到沒有國界的海面上了:公海。
“喂,我們出海了。”
衛星電話裡,宗緒飛送回去了這樣一句話……
……
……
這一時刻指向八時十九分,比預計晚了幾分鐘,塗漢國已經踏著悠然的步子進了刑偵重案大隊,此時卻不像下午那麼緊張了,他回覆了塗局平時的自信滿滿以及頤指氣使,不過今天還好,是過年,司機跟著,把一兜子慰問的禮物塞給還在值班的幹警,在一片敬禮致意中,塗漢國踱步到了臨時的羈押地。
“塗局,您來了?”支隊長和政委守在這兒,兩人齊齊問候。
“烏支,怎麼樣?找到人了嗎?”塗漢國問,支隊長親自出馬,找高虎的下落。
沒結果,看那表情塗漢國就判斷得出來,烏支隊長道著:“我們把大店鄉和案發地都搜遍了,連警犬也動用了,沒人啊。”
“那就緩緩吧,大過年的,辛苦了。”塗漢國拍著肩膀道。
沒想到局長這麼善解人意,烏支隊長鬆了一口氣,塗局揚頭問著:“這個怎麼樣?醫生怎麼說?”
“沒法檢查啊,打了針安定,安生了……塗局,是不是得去趟醫院啊,這傢伙受的傷不輕,高虎下落在哪兒還得從他這兒出呢。”政委道,這個嫌疑人相當棘手,不管是裝病還是真病都棘手,那他媽可是精神病,又受了傷,擱誰處理都是燙手的熱山芋。
“也緩緩吧,畢竟是人民的功臣。”塗漢國興致大好,踱步進了羈押地,大過年的只有這麼一個未送看守所的羈押人員了,規格高到這種水平,讓支隊一二把手親自看守,是絕無僅有的,進來的塗漢國看到了水泥地趴著躺著的大兵,在刺眼的燈下還有著數處血跡,實在是挑戰人的神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