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反而覺得皇后和太子關係緩和是個好事。丹菲平日裡舉止如往常一般,該做什麼還是照做。韋皇后未必不懷疑她將詔書的事告知了李隆基。然而李隆基毫無反應,倒讓韋后等人琢磨不清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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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衛佳音,竟然還平安無事。韋皇后有一次問起她來,太子妃說她患了病,已送出宮養病。韋皇后聽了也不過囑咐衛佳音好生養病罷了。小小的一個太子昭訓,能得到皇后特別關注,旁人還當衛佳音是走了大運,要得寵了呢。
不過丹菲以為,太子既然將衛佳音保了下來,且不論他是為了子嗣,還是寵愛,他此舉,都在向韋皇后表明,自己已知道假詔書之事,且已經有所準備了。
甚至,若太子臣服於皇后,就應當將衛佳音獻出來,任由韋皇后處置。他保全衛佳音,已是隱約向韋皇后宣戰。
思及此,丹菲就越發覺得緊張。
日子過得飛快,轉眼進入了一年之中最炎熱的三伏天。往年帝后不是去九成宮,就會去終南山避暑。而今年,韋皇后連宮外的別院都不去,一直待在含涼殿中。
夏夜悶熱難眠,天空中悶雷陣陣。丹菲有時半夜醒來,便依在窗前,眺望雲層中偶爾掠過的閃電。
一場可以遇見的大變革醞釀到了最頂峰,就如同盛夏時節的雨雲堆積壓頂。電閃雷鳴,狂風陣陣,一場鋪天蓋地的暴雨即將降臨。
而這一場暴雨,將徹底洗刷整個長安城。
入了七月,終於接連下了好幾場大雨,衝散了一些空氣中的暑氣,卻也將太液池邊的荷花打得七零八落。
十五這日,難得天氣涼爽,聖上便迫不及待地舉辦了一場夜宴。
風吹雲散,月色皎潔,夜宴上的歌聲順著太液池水飄蕩遠去。韋皇后斜靠在榻上,一邊看著歌舞,一邊同命婦們說笑。
丹菲守著一個小爐,細心地按照方子熬煮著蓮子露。
小砂鍋中噗噗冒起,丹菲揭開蓋子,撒了一把桂花幹,放入兩片鮮橙皮、一瓢泉水,又將蓋子合上。半刻後,再掀開蓋子,一股清香四溢開來。
“好香的蓮子露。阿段這手藝是跟誰學的?”李碧苒笑吟吟地走過來。
丹菲欠身道:“奴在掖庭的時候,常去御膳房打雜,跟著廚娘們學了些燉湯煮粥的小手藝。”
李碧苒行過禮後,入席而坐。
“今日怎麼沒見太子和太子妃?”
“公主不知道?”一個貴婦笑道,“太子妃今日被御醫診出有孕了。她害喜有些嚴重,故太子留在東宮裡陪她呢。”
李碧苒眼珠一轉,笑道:“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就是太子妃年紀略大,養胎怕要格外辛苦呢。”
貴婦湊過來道:“聽說早就診出來了,是等月份大了,胎坐穩了,才公佈的。”
李碧苒朝韋皇后望了一眼,隨口道:“是該謹慎些……”
丹菲將砂鍋從小爐上端下來,然後細緻地把熬煮好的蓮子露舀出來。撲鼻的清甜香引得旁人側目。
賀婁尚宮接了一碗,端到韋皇后面前。韋皇后抿了一小口,點頭道:“再加些大食的玫瑰露就更好了。”
“奴這就去取來。”丹菲隨即起身而去。
待出了宮殿,就見孔華珍帶著婢女沿著宮廊走過來。
一見丹菲,孔華珍便親切地過來拉她的手,道:“阿段先前一直在皇后身邊伺候,想尋你說幾句話都不成。我昨日還去宜國公主府上做客,見到了錦娘。她還朝我打聽你的近況呢。”
有了落水之情後,劉玉錦和孔華珍倒是成了好友。劉玉錦身世不高,但是純樸良善,直率嬌憨,比起京中那些嬌蠻奢侈的貴女,尤為顯得可貴。所孔家人倒是樂見兩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