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哪裡?」
「阿兄,你在馬車上。」
張擊衣虛弱地應了一聲,道:「我們去哪裡?」
衛長纓瞧了馬車外一眼,道:「我們去北狄。」
一聽到北狄,張擊衣眼睛大睜,怒道:「我不去北狄。」一說完,他又氣暈過去。
「阿兄。」
衛長纓慌地給他餵水。
飲了水後張擊衣又慢悠悠醒過來,但他臉上的表情很是疼痛,他嘆了一口氣,道:「李,李星迴呢?讓,讓他殺了我吧!」
「阿兄,你別這樣說,我知道你很疼,但你只要忍住,過一段時間就會好了。」
「好了有什麼用?」張擊衣大吼,他腿不疼了,他還是終生站不起來。他這一大喊,又生氣,雙腿就疼得更厲害,不停地抽氣。
衛長纓想起素子給的小瓷瓶,趕緊倒出一粒藥塞到張擊衣的嘴中,沒一會張擊衣就不動,睛珠定定地望著馬車頂上。
「阿兄,素子說這種藥不能多吃,只有在你實在疼得受不了的時候,不然吃多了你會發狂。」
張擊衣沒有吭聲,他定定望了馬車車頂一會,突然眼睛一閉。
衛長纓嚇得大叫,李星迴趕緊進來檢視,伸手摸他鼻息。
「長纓,阿兄是昏過去了。」
天亮後趕路,但到了附近的城中李星迴便找了客棧,將張擊衣抬到客房中,便去請醫給張擊衣看病。
這時張擊衣又醒過來,劇痛難忍,衛長纓極力安撫他,但無忌於事。他咬著嘴唇,把嘴唇咬得血肉模糊,衛長纓看著害怕,怕他咬到舌頭,只得又給他餵了一顆止疼藥,這才讓張擊衣安靜下來。
衛長纓趕緊打來涼水,給他擦臉和手,擦胸前的汗。
「長纓,趁著我現在不疼了,你快殺了我。」
「阿兄,我不會殺你,我也不會讓你死,你若死了,我就恨你生生世世。」衛長纓握住張擊衣的的手,柔聲道:「阿兄,這點痛對你不算什麼,你能忍得住的。」
張擊衣望著衛長纓的臉,他想起幼時受傷,腿上生瘡,衛長纓也是守是他的身邊照料他。
「長纓。」
門外傳來李星迴的聲音,張擊衣神色便黯淡下來,這時已不是從前,衛長纓嫁了人。
卿本佳人,奈何有夫!
衛長纓起身去開門,李星迴已經請了郎中過來。
那郎中是本城最知名的,李星迴便巴巴地請他過來,他瞧到衛長纓的容貌後便是全身一顫,直道是遇到了仙女。
「郎中,請這裡瞧瞧我阿兄。」衛長纓伸手指向榻上的張擊衣。
「娘子稍待。」郎中回過神,在榻前瞧了張擊衣幾眼,再解開腿上的木板,瞧他的斷腿,但一觸到他的腿,張擊衣就痛得大叫。
郎中只好放棄檢查斷腿,給他重新綁上木板固定,坐在几子上給張擊衣診脈。
一盞茶工夫後,郎中便向衛長纓和李星迴使了一個眼色,示意他倆出來說話。
到了門外,那郎中搖了搖頭,道:「他這腿傷無法醫治,若只是脫臼,或是輕微骨裂尚能治,但斷成他這樣怕是不行了。」
「郎中,那你給他開幾副止疼的藥。」衛長纓趕緊道。
「行,我開幾副止疼藥你煎了給他飲。」說著,郎中便讓李星迴再跟他回去開方子取藥。
一時李星迴便跟著郎中去了,屋裡只剩下張擊衣和衛長纓,才說了幾句話,張擊衣便疲憊地睡著了。
衛長纓趁他睡著,趕緊出來煲燕窩粥,這才兩三日,張擊衣已經瘦得脫了形,只能多進一些滋補之物保住元氣,不然衛長纓擔心他熬不過去。
兩刻鐘後李星迴才回來,手中提著七八個藥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