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夫子們輪番上陣教她書畫,近幾個月,更是花樣百出,磨練她的心智。這麼費心費力,定是留著許菱有用。這夫子不是負責調…教之人,卻多管閒事調…教她。若是逼死了許菱,他難逃其責。
蘇顏晃晃悠悠走了幾步,斜斜倚去那紅木桌邊,腳尖點地,雙腿微張,腰身仰成個漂亮的弧度,有氣無力挑釁道:“成,來吧。這姿勢行不?你讓他們輪我嘛。哈,逼死了我,也不知殿下會不會找人輪了你。”
夫子被她噎個正著:這人撞了腦袋,怎麼反倒更通透了呢?他自然不敢再逼許菱,他甚至不敢破她的身。他只負責鍛鍊許菱的心性,偏偏這人屢屢表現不佳。他怕調…教時,瑞王見到慌亂的許菱,會對他的教育成果心生不滿,是以找來侍衛來嚇唬許菱,希望讓她先適應適應,屆時保不準就能鎮定些。卻不料,這人性子竟然這麼烈。
夫子看看牆上那一大片暗色的血花,終是斂了怒容:“得,你受傷了,今天就先到這,我讓大夫給你包紮。”
蘇顏咧嘴一笑:“謝謝先生。”她站起身,竟然捂著腦袋,搖搖晃晃展示一般轉了個圈,嘻嘻笑道:“諸位侍衛大哥,看得著吃不著,委屈你們啦!”說著,拍拍一名侍衛的肩膀,盈盈淺笑道:“姐走啦!別惦記姐。姐這種人,不是你們能肖想的。”
卻聽到門外幾個聲音齊齊道:“見過殿下。”
蘇顏笑容一僵,轉頭望去。門口不知何時,竟站了個二十四五歲的青年男子。此人五官完美,眉目如畫,眼光溫潤,身材修長,著湛藍絲綢長袍,腰間掛白玉環形玉佩,烏黑的長髮簡單綰在腦後,端的是風度翩翩。真是謙謙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正是三皇子蕭浩瑞。
蘇顏看到他的一瞬,心口忽然不可抑制地抽痛起來。許菱的記憶瞬間在她腦中爆炸。她彷彿看見了這個男人騎馬高高在上,看著一眾想要欺辱許菱的山賊,薄唇一掀:“別全殺了,留一個,問清有沒有同夥,務必處理乾淨。”
他說話的聲音不大,語速不快,表情堪稱優雅,彷彿要做得事並不是取人性命,而是琴棋談笑。他的眉目之間有種天生的貴氣,卻並不逼人,而是帶著種淡然的低調。那時許菱還不知道,這人就是民間口碑極好的三皇子,瑞王蕭浩瑞。
接著,蕭浩瑞下馬,朝許菱伸出手,淺淺一笑:“姑娘受驚了。蕭某帶姑娘離開。”
那時,許菱怔怔看了這個溫和高貴的人許久,如同被蠱惑一般,不自覺將手放在了他的掌心。
卻只有許菱自己才知道,她放在蕭浩瑞掌心的,不只是她的手,還有她的心,她的信任,她的憧憬,她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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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顏呆呆看著蕭浩瑞,不自覺捂住胸口。
許菱的感情濃烈如有實質一般,激烈迅速而不留絲毫餘地地侵佔了她的心。
蘇顏終於發現,原來,再活一次這種好事,不是沒有代價的。
自己繼承的,不只是許菱的身體,許菱的記憶,也一併繼承了,許菱無望而至深的愛情。
蕭浩瑞來了有一陣了,正好聽見蘇顏讓人脫衣服,心中奇怪,便制止了門外的侍衛見禮。聽了這許久,終於明白了七八。
夫子不料他這麼早就到了,此時趕忙上前行禮:“見過殿下。殿下來得真早。我本來……”
蕭浩瑞微抬手,制止了他的彙報。他的目光越過一眾人,望向那個半裸著身子的女子,淡淡一笑:“負責調…教的劉七有其他任務,我沒帶他來。”說著,緩步走到牆邊椅子旁,一掀衣襬,優雅坐下:“既然他不在,你們先教著也好,繼續吧。”
四名侍衛先是一愣,隨即難掩驚喜,齊齊答話:“是!”
蘇顏卻呆愣不能語:蕭浩瑞,竟然要讓這些人碰她!
2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