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宸王道,“除了蒹葭,派在暗處的護衛仍舊有不少。崇陽劍閣的人即便看起來穩妥,我們卻也不能掉以輕心。江湖人雖然講義氣,但畢竟我們不在江湖。事無絕對,只有萬一。有蒹葭保護著,一旦有‘萬一’出現,你的貞潔和性命定然無憂。”
“好,既然少爺身邊還有人,妾身就不擔心了。”容菀汐淡淡道。
宸王頷首,道:“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
容菀汐一笑,道了聲:“好。”
她不知道他怎麼忽然之間就變成了這般態度,但也便由著他去了。他故意調笑也好、關切也好、呵護也好……都只是他隨口之言,隨意而做,從來都無關乎真心。
他好的時候,她尚且不在意,更何況是這忽然冷淡的時候呢?
只是能察覺到,他的冷淡,與他的關切熱情反而不同,他的冷淡是出於真心的。
但僅僅是這樣一個察覺而已。是否出自於真心,到底因何而起,因何才能止,這都不是她能左右的事兒。
既然並非自己所能左右,那便與自己無關。
他的心,她從未進去過,如何能瞭解?
宸王出門後,容菀汐脫了外衫和羅裙,在床上躺著,準備著安然入眠。
出了房門,原本想著去外面走走,但離開她太遠,總有些不放心。便去了下房那邊,想著看看誰沒睡,去找他們說說話。
見雷停和卓酒的屋子還亮著,就敲了敲門。
“主子,這是怎麼了?怎麼看起來不太舒心的樣子?”雷停見宸王的那一慣閒適的臉上,此時滿是凝重之色,不由得擔心起來。
卓酒也道:“是啊,主子可是遇到什麼難事兒了嗎?”
但想想也不可能,即便主子遇到了什麼難事兒,也是靜下心來想想就能化解的,今兒這是怎麼了?竟然如此明顯地表現在臉上了。
宸王搖搖頭,道:“奇怪了……越是真話,怎麼越反而說不出來了……”
宸王說著,帶著一臉的詫異,在圓桌旁坐了。
剛才他本是要和容菀汐說,“我之所以問你,只是因為想找個機會和你說說話而已”,可,不知怎的,這話竟然梗在喉嚨裡,說不出來。
似乎覺得,只要說出來,就像是承認了心裡的某種感情似的。
“主子和夫人鬧不愉快了嗎?”卓酒問道。
宸王搖搖頭,道:“沒什麼不愉快的……如果真有不愉快,反而好了。”
“你們這裡有酒沒有?”宸王問道。
“沒有啊”,雷停道,“如果主子想喝酒,屬下這就去沽。”
“嗯,去吧,多沽一些。”宸王道。
雷停拿了銀子起身,宸王卻忽然叫住了他,一擺手,道:“算了,不喝了。”
那小女子討厭他身上有酒氣。
真是麻煩啊……
而更麻煩的,不是那小女子,而是他自己。竟然這般願意順著她。
“哦,那就不去了。”雷停已經被自家主子給弄懵了,撓撓頭。
“你們兩個要是想喝,你就去沽一點,回來你們兩個喝……算了,你們也別喝了,弄得屋子裡都是酒氣,我也要沾染上。”宸王道。
說完,自己搖了搖頭。嘆了一聲,好像對自己恨鐵不成鋼似的。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盅,把濁茶當酒,一飲而盡。
但忽然覺得這茶難喝得很,很想要吐出來,但顯然已經來不及了。
“主子,這茶……好像不僅僅是冷的,還是……前一夥兒住客剩下的。”卓酒說著,已經齜牙咧嘴地先替宸王覺得反胃了。
“嘔……”宸王乾嘔了一下……
原本只是意思意思,但是一想到那髒髒的茶具、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