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女人都想了一遍。
可他一個小小獄卒,雖然是在為鎮國公府做事,對太子府格外關注一些。但是卻也只知道太子府裡的一些常在街上走的小廝和採買丫頭罷了。可那天的那女人,長得極其漂亮,根本不可能是這些最低下的小廝丫頭……
除了這些人之外,他見過的,也就只是太子本人,和太子妃還有太子妃身邊兒的丫鬟了。太子常去天香樓和淑女坊這種地方喝花酒,百姓們常見到太子,他 自然也不例外,對太子的樣子自然再清楚不過。而且那明明是一個女扮男裝的女人啊,不可能是太子。
之前在太子妃還是太子府裡的慧美人的時候,他曾有幾次看過太子妃帶著她的婢女去集市上……婢女……婢女……太子妃!太子妃!
那人是太子妃!
“回陛下,那人是太子妃!是太子妃!”戚常發很是激動,好像在為自己不用死而歡呼似的。
皇上眉頭一簇,道:“你可確定?”
“確定確定!小的……”戚常發還沉浸在想到那人身份的驚喜中,剛要說“小的很確定”,可是忽地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在仔細回想了一下那人的樣子,又覺得有些模糊了。哪裡敢說“確定”?
在現如今的處境下,凡事一定要謹慎謹慎再謹慎。想出了一個可能,證明他是真的在用心想,不是故意包庇。但是若說“確定”,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這麼久了,哪能說得如此板上釘釘呢?
因而哆哆嗦嗦地說道:“小的……小的覺得很像。但是事情實在過去太久了,小的也記不太清楚。除非小的再看到這個人……若是讓小的再看到,小的一定一眼就能認出來!”
說完,提心吊膽地等著。未免皇上覺得他是在敷衍,還特意說了這樣一句肯定的話。如果皇上真的把太子妃叫過來了,那麼太子妃身旁的婢女也一定會跟過來,到底誰是那天的人,他一定一眼就能認出。
反正那麼漂亮的女人,絕對不是太子府裡的普通丫鬟。不是太子妃,就是太子妃身邊兒的小婢女,這點他可以確定。
他只是一個傳話的,也沒犯下什麼大罪。如果表現得好,或許皇上不會殺他……
對,或許皇上不會殺他。他不能慌,得仔細一些。
這麼仔細回想了一番,反而使得戚常發的腦子清醒了些,也沒有先前那麼害怕了。只是一心想著為自己謀生路,一心想著自己能活。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和臉上的鼻涕眼淚。雖然還是提心吊膽的,但至少比先前好得多。身上不哆嗦了,他自己都能感覺得到。
李忠貴開門而入,從他身旁走過去,到皇上身邊兒去。
並未聽到皇上叫李忠貴,估計是皇上直接向窗外示意了下。
“去到宗人府裡,將太子妃的畫像取來。”皇上吩咐道。
“是。”李忠貴應了一聲兒,退下了。
聽得皇上這聲吩咐,戚常發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皇上並未責怪他胡謅,反而很有些相信他,這就好辦了。
或許他還能活……還能活……
在李忠貴去取太子妃畫像的時候,皇上也沒有趁著這功夫問趙康什麼,而是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看來是打算一個個的處理,可見對這次事情的重視。
趙康已然知道了皇上叫他到御書房裡來的用意,曲福城將他和這個獄卒都招了出來,皇上是來問他的罪的。
因而此時,已經早沒有剛被李忠貴傳喚之時的驚喜之心了,心裡,已經全然變成了擔憂。
李忠貴來傳話之時,他還以為皇上忽然想起他了,好生歡喜。一腔期待地進了宮,待到見到曲福城,又見皇上是這樣的態度,便瞬間跌到了山崖下。但是這般大起大落的落差,他已經無暇顧及了。此時只是在想,他怎麼才能把自己摘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