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獄卒之前嘴硬的辯解,其實是可取的。就只說他是在做分內的事,飯菜裡的東西,又與他何干?
當然,他不能以飯菜為由頭兒,他又不是派飯的。而且既然曲福城已經招供了,他再說什麼沒給曲福城傳字條的話,顯然是不可信的。皇上雖說不至於像對待這個獄卒一樣,直接讓人將他拖出去亂棍打死,但是也一定會動怒。
所以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事情他不能做,手段太低了些。要先讓皇上相信了他的話,這樣他才能把自己摘清出去。先將的確給曲福城傳字條的事承認下來,皇上便會覺得他的確誠懇,認罪態度好。等皇上對他有了初步的認可,他再開始為自己辯解。
承認做過傳字條的事情,可以,但是他並不知道那字條裡是什麼啊,其他的,讓他如何承認?只是你太子讓他幫忙傳個東西給曲福城,他身為臣下、身為太子的連襟,理應幫這個忙。他只是盡到自己的本分而已,至於這字條中的內容,又與他何干?
細想了一番,便確定了要用這個法子。只不過到用的時候,還要格外謹慎一些。言談上可不能有半點兒紕漏。
李忠貴自宗人府裡取了太子妃的畫像來,皇上自然不是要自己看,而是吩咐道:“亮給戚常發看看。”
“是。”李忠貴應了一聲兒。
背對著皇上,將手中的畫像開啟了,亮在戚常發麵前,讓他仔細瞧。
“既然是皇上的吩咐,你就只管仔細看,莫要躲躲閃閃。”看到戚常發目光躲閃,不太敢看的樣子,李忠貴說道。
“是。”戚常發這才敢盯著畫像上的臉仔細看。
一看之下,便睜大了眼睛,激動道:“是她!就是她!就是畫像上的這個人!”
皇上點點頭,一擺手,對李忠貴道:“將畫像送回去吧。”
“是。”李忠貴應了一聲兒,捲起了畫像。
戚常發未免自己判斷有誤,在李忠貴捲起畫像的時候,還特意多看了幾眼。但越是看著,便越能確定自己的判斷,確定這人就是太子妃。
戚常發肯定的神色,皇上全看在眼裡,自然也沒有必要問他是否能確定了。他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
皇上的心,不免沉了又沉。
麟兒啊,你可知,就在剛剛,父皇還在為你開脫,抓住一絲可能便揪著不放,可你也太讓人失望!
因著心內的這一起落,皇上對太子的怒氣,未免更深了些。
李忠貴退下後,皇上繼續審問戚常發:“太子為什麼會找上你?誰把你安排進大理寺的?之前你還為太子做過什麼事?”
皇上的聲音很沉,戚常發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哪裡做裡做得不對,未免又緊張起來,哆哆嗦嗦地說道:“回陛下,小的之前沒為太子殿下做過什麼。是鎮國公府的大國舅將小的安排進大理寺的,小的前幾年為大國舅傳過幾次話,除此之外,真的沒做過什麼。”
“但是大國舅那邊有讓小的著意留心太子府裡的人,讓小的人認一認太子殿下身邊兒的人,說是以後許是會用得到。因而張福海過來找小的,小的便痛快照辦了……”
“陛下恕罪啊……”戚常發重重叩首,道,“小的糊塗,小的不懂大人們的事,只以為大國舅給了小的差事做,讓小的能養家餬口,便一心想著報答大國舅。以為只是幫忙傳些東西,沒什麼要緊的。小的並不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啊……如今陛下將小的叫到御前,這般動怒,小的才知道自己做了錯事……”
戚常發叩頭如搗蒜,求饒道:“小的真不是有意的,求陛下開恩哪……求陛下開恩,饒小的一命吧……”
皇上哪有心思聽他的囉嗦?只是道:“除了你之外,周青山還安排了什麼人?都安排在了什麼地方?”
“這個……”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