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塵來日,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到底,她還是貪戀他的溫柔。
……
時光如水,逝而不歸,轉眼間便是三月末。
京都城裡已經花開,邊疆容城卻是柳樹方零星抽出幾個新芽。但今日的將軍府,卻有煥然一新之景。
門口兒,家丁們剛掛好了一個嶄新的匾額,上書:“將軍府”三個大字。
蔡妙容帶著丫鬟站在門前看著,點點頭,道:“很好,這次不歪了,總算正了。”
“夫人,奴才們可辦完了差?”一個頗有些膽色的中年家丁,並不怎麼恭敬地問了一句。
原本掛得好好兒的容府,怎的就非要換了?這匾額雖然新,名字雖然得宜,但他們瞧著,卻總有些生分。
“將軍!”話音剛落,忽見從巷子口兒拐進來的翎王,一應奴僕忙施禮問安。
“老爺。”蔡妙容也緊跟著施禮,卻不似家丁們這般慌亂,而是笑意盈盈,平平穩穩的。
在邊疆,他是大將軍、她是將軍側夫人,他不允許她稱呼他為殿下。
“一大清早的,這是做什麼呢?”翎王看著被隨意扔在地上的寫有“容府”二字的匾額,又抬頭看了看頭頂的新匾額,問道。
“妾身瞧著這匾額太破舊了些,想著春來新氣象,換個新的,以去一去去年的戰亂之氣。”蔡妙容道。
“邊疆原就是戰亂之地,去了戰亂之氣,也便去了將士們鬥志。難道夫人是想亂我軍心?”翎王沉聲道。
第七百五十四章:思卿念卿
“妾身不敢……”蔡妙容再施一禮,卻是並無什麼懼怕悔過之意,聲音平平穩穩的。
“既然不敢,怎麼換上去的,便怎麼卸下來。”翎王道。
蔡妙容咬咬牙,道了聲兒:“是。”
翎王沒再看她,直接從她身邊兒走過……剛一腳邁進大門門檻兒,便聽得一騎快馬聲傳來。回頭看去,只見快馬已經轉過街角,轉眼間便停到了府門前。是府裡送信兒的小廝丁四。翎王這才想到,原來今兒已經是三月裡的最後一日了。
自打雷國投降求和之後,他的日子過的渾渾噩噩,恍似山中無日月,竟已不知今夕是何年。
翎王向丁四招了手,示意隨他進來。
蔡妙容看著丁四隨著翎王進了院兒,心一點點沉了下來。每三個月,丁四都會帶來府裡的訊息給翎王,她在府中的時候,丁四倒也給她面子,給翎王的信件都會給她過目。但在她過目之後呢?誰能保證他不在路上加上三言兩語的?誰能保證他每次都不能得以見到翎王?誰能保證他不和翎王說些什麼?
這些額外之言,一定和容菀汐相關。但自打她帶著女兒來到邊疆之後,翎王每每都是恰好在府中,每每都是自個兒叫了丁四過去。府裡管家寫了什麼、丁四都和翎王說些什麼,她是一概不知的。
翎王待她並不好,總是冷冰冰的。但卻也給了她主母的權利,府裡的一應事宜都由她來操辦。在不知情的外人看來,她是風光得很呢。可在知情人眼裡,她就是個天大的笑話。巴巴兒地從京都城裡趕來,就是為了受人冷落的,也太不自量力了些。
原本對於翎王的痴迷,也在這日復一日的冰冷平靜中,被消耗得所剩無幾了。好在他對霏兒還是好的,不管公務多忙,每日裡總要陪著她玩兒一會。且對女兒的衣食用度都很上心,每每親自過問。
正因為如此,她才覺得,他們之間的這段姻緣,或許還有救……只是路途漫長一些罷了。
家丁們聽了翎王對蔡妙容的吩咐,根本就沒請示蔡妙容,直接將那剛放上去的金漆匾額摘了下來,又將那的確有些古舊的“容府”匾額放了上去。
蔡妙容也沒說什麼,好像忽然變成一個局外人,並未覺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