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氏可算是明白了,準是柳定康去外頭風流,找了四弟做幌子。又拿錢收買他,可誰想四弟把錢袋偷偷塞給了方青。所以方青才那樣坦然說錢袋是四弟的,那她竟是摔錯了醋罈子,還冤枉了方青!給她扣了這樣一個大罪名。
李墨荷見她神情難看,知曉她心眼不壞,就是太沖動,如今錯怪了方青,怕是要懊惱得良心不安了。她微微向寧嬤嬤抬了抬下巴,輕聲,“去大門等著,三爺回來了,就讓他快些過來。”
寧嬤嬤立即領命出去。
殷氏只覺頭疼,想著便談了一大口氣,“真是白白冤了好人,嫂子,如今如何是好?”
李墨荷說道,“還能如何,登門道歉吧。”
“這是定要做的,可這關乎女子清譽,只怕方先生是不願原諒我的。”殷氏簡直要被自己氣哭,“我真是個豬腦袋,怎會那樣衝動,胡掐了個好姑娘。”她拉過柳雁,“雁雁,可見著你先生沒,她可有說三嬸什麼?”
說到這個柳雁才想起來,“先生她不見了。車伕送她到巷口,鄰居卻說她沒回去過,我們找了很久,都沒找到。現在褚陽哥哥還在領人找。”
殷氏面如死灰,站也站不起來,“方先生不會想不明白吧……”如果真是這樣,那她的罪孽就大了!
李墨荷安撫道,“別急,方先生不是那種衝動的人。我讓府裡的下人都去找找,你先定定心。”
殷氏已是坐立不安,那慚愧如水淹沒心頭,“這可是關乎姑娘家的名聲……我怎的這樣糊塗,不就是一個破錢袋,不就是一個破錢袋!”
她一個勁惱,李墨荷也只能一個勁安撫她,只盼柳定康能早點回來,好真相大白。
興許是天意,柳定康今日早早歸來。一直守候的寧嬤嬤見了他,上前便說道,“二太太三太太有急事尋您,三爺還請快回房中。”
“何事?”柳定康莫名,見嬤嬤不答,又聽是急事,還以為妻子出了什麼事,急忙往屋裡跑去。還在門口又見四弟病怏怏蹲在那,更是血衝頭頂,猛地推開門,“喜喜!”
本在懊惱憂心的殷氏可被這喊聲嚇了一跳,見了他便惱,“這樣大聲作甚!”
見她還能氣勢洶洶罵自己,柳定康倒安心了,“你讓下人守著我作甚才對。”他這才見著李墨荷,問了安,更覺奇怪。
殷氏氣沖沖道,“我問你,你是不是給了個錢袋給四弟?”
柳定康腿一軟,強撐道,“哪有。”
柳定澤時刻留意屋內對話,聽見這話探頭朗聲,“有的,三哥你給了。”
“……”柳定康暗暗叫苦,再看妻子,已是一臉兇相,似要吞了他,他的腿更軟了……
殷氏已被他氣得發抖,“我且不問你為何拿錢袋堵四弟的口,如今只想知道一事,你昨兒是不是同四弟出去了,又給了他這個錢袋?”說罷,將手中那青色荷包拿了出來,讓他認個仔細。
柳定康此時哪敢再說謊,輕輕點頭,弱聲,“是……”
“當時馬車是在哪裡停的?”
“元朗道那兒……”
殷氏臉色一變,她可是知道那狐狸精就住在那一片地方,終於是被氣得落淚,“你是跑去找那狐狸精了……”
柳定康就知道她會哭,他是寧可見她模樣強勢,也不要哭得這樣可憐,“喜喜啊,你彆氣……她這兩日肚子不舒服,動了胎氣,為夫總不好不去看一眼。”
殷氏將淚止住,不想在二房人面前這樣丟臉,夫妻間的事,就得關了門說。更何況她無瑕理會柳定康,同李墨荷說道,“派去找的下人還未回來,怕方先生真氣不過躲起來了。她若有什麼事,我這心怕是一輩子都不舒服了。”
柳定康不知怎的扯出方青來,下意識問道,“方先生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