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現在躺在床榻上,渾身上下軟綿綿的,沒有多少力氣。連動一動手指都有些困難。
明苑已經有很多年沒有這般無力過了,她不喜歡這個感覺,卻有不得不承受。
身體的疲倦感又洶湧而上,明苑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放任自己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她就看到齊霽坐在床邊,他就在自己的身邊。齊霽的眼尾泛紅,眼睛裡也是布滿血絲。
他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不肯放鬆半點。
見她醒了,齊霽終於露出點歡欣,「苑苑?」
他喚她,手上又握她握緊了些。
「回來了?」明苑問。
說話的聲音裡都帶著一股虛弱的有氣無力。她不太喜歡自己現在的虛弱模樣,皺了皺眉。
齊霽看見她蹙起的眉頭,「怎麼了?哪裡不舒服?」
明苑動了兩下,「我想坐著,躺了這麼久,太不舒服了。」
何止不舒服,一動不動的在這裡躺著,她感覺骨頭關節都僵硬了。齊霽扶著她坐起來,明苑靠在那裡,閉上眼稍稍床了口氣,「我這怎麼回事?」
「沒什麼事,」齊霽給她把臉頰邊的亂發給撥到一邊,「休息一會就好了。」
「休息一會?」明苑笑了笑,她看向齊霽,「到現在還瞞著我麼?」
她復活沒多久,就感覺到這具身體的不對勁。時不時從心口處傳來的灼熱感,哪怕齊霽可以渡氣給她壓制,但也瞞不住她。
「起死回生,你恐怕在我暴露之前,就連你自己也沒想過要完全做成吧?」
生死有道,生就是生,死就是死。她原先死了又活回來,那是系統給她折騰的。齊霽把她給弄活,還是頭一回。
齊霽沒有說話,他的手輕輕按在她的心口上,她的心口上如今正傳來一陣接著一陣的熱量和跳動。
除卻過高的體溫之外,一切和活人沒有任何區別。
明苑一把抓住他放在自己心口上的手,「我現在是不是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了?」
齊霽定定的望著她,眼底裡依然是脈脈暖流,「不是。」
「別騙我,」明苑抓緊他的手。
「復活你,我是用當年你在北州,從那個怪物心臟裡拿出來的東西。」
他在冒險,不少人都熱衷於復活亡者,不管是復活自己,還是復活別人。可惜這條路這幾萬年來,也沒有見著有誰能走透過。他當年的那個血陣,其實叫做抽魂陣更為適當些,將魂魄強硬抽來,再貼在軀體之上。
只是軀體已經是死了,要怎麼恢復生機,要另外想辦法。
「那東西能復活那樣的龐然大物,我不敢將它整個都放在你心裡,所以只是十分之一。」
齊霽輕聲和她道。
他一邊說著,手一邊在她的心口上壓的更緊。
沒有生機的軀體,就算魂魄附在上面,也不過是驅動一灘死肉,和行屍走肉沒有任何區別。到時候,還是一樣的要化為白骨。
他怎麼能接受她再次能睜開眼睛,卻要最終成了一副白骨。
他也接受不了那不知何時才能終止的等待。
這東西終究是用來復活那種怪物,哪怕他只取了十分之一,裡頭的力量也依然霸道。需要他進行鎮壓。
「苑苑,我只是想你活著,好好的活著。」
只是想要她活著?
明苑察覺到不對來,這東西,「我時常覺得心口燙的很,怎麼辦?」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苑苑不舒服的話,只管和我說。我給你渡氣。」
他神情變得有些急切,甚至連眼底都染上了幾分焦急。
他的想法很簡單,只是想要她活著,在他的身邊,和他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