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送一套新婚傢俱到千葉之後疲憊不堪地回到家時,那個國字臉刑警又在屋子前等我。他看到我疲憊的臉,對我說:“辛苦你了。”
“又有什麼事?我該說的不是都已經說了嗎?”
“不過這個案子還沒結束。”
“我沒有什麼話好說了。”
我從口袋裡拿出鑰匙,刑警卻在我將鑰匙插進鑰匙孔之前搶先一步握住大門把手,大門倏地開啟。
我應該沒忘記上鎖,不禁心頭一驚連忙進屋一看。
屋裡明顯有人侵入過。東西不至於被翻得亂七八糟,但四處留下遭人碰過的痕跡。
“白天我們搜過你家。”刑警說。“當然,我們有搜尋令。我們請房東幫忙開門。”
“你們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會慢慢說明這件事。總之,你先跟我來吧。”他指著停在路邊的轎車。
一抵達池袋警察署,我們又和之前一樣,隔著小桌子對坐。
“你知道公司倒了吧?有沒有人跟你聯絡?”
“不,一個也沒有。”
“在公司時一起行動的人呢?你現在應該還有跟誰聯絡吧?”
“不,我現在完全沒跟之前公司的人聯絡。”我的腦中浮現倉持的臉,但我試著不去想。事實上,自從搬出他的公寓以來,我甚至沒跟他透過電話。
刑警用指尖輕輕地敲著桌面。“我們最近才知道,你的辭呈好像沒有被受理。”
“咦?”
“換句話說,當公司破產的時候,你還隸屬於公司。”
“不可能。我確實把辭呈交給一個叫做山下的人了。”
“山下……業務部長吧?”
我點頭。被刑警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了山下的頭銜。
“不過,事實就是如此。所以說,公司一直以來都有支付薪水給你。至少帳面上是如此。”
“我沒有拿過那種錢。你們調查就會知道。”我從椅子上起身強調這點。刑警笑著安撫我。“這我們知道。所以我才說是賬面上嘛。再說,還有其他和你一樣的幽靈員工。幹部恐怕是用了你的名字來分配公司的錢,因為他們知道公司遲早會面臨破產。”
“真是卑鄙……”我低聲咒罵道。
“我們還有一件事情要向你確認。”刑警豎起食指。“據你所說,簽約的程式是這樣的。一是先讓客戶將錢匯進公司的賬戶,當公司確認錢匯進來之後,再將購買純金的收據——應該叫做家庭證券,以郵寄的方式,或由推銷員直接送到簽約者手上。另一個方法則是當推銷員從簽約者那裡收到現金之後,將錢帶回公司,再請公司發行證券,直接交給簽約者。對嗎?”
“對,就是那樣。”
“問題是第二種簽約程式。”刑警說。“如果是那種做法,推銷員只要想辦法弄到家庭證券,就可以將現金據為己有。”
“咦……?”我霎時感到困惑,但隨即理解了他的意思。“話是沒錯,可是客人只要打電話到公司確認,推銷員的詭計馬上就會被拆穿了。”
“一般是這樣沒錯。不過,在你辭職之後那家公司的內部怎麼也稱不上是一般正常狀態。原本證券的發行或管理都應該嚴格執行,如今卻是任意偽造,簡直到了無法無天的地步。簡單來說,只要稍微知道公司內情的人都能輕易製作證券,至於為什麼要偽造證券,應該不用我多做說明了吧?東西商事的幹部們很清楚,那種證券再過不久就只是廢紙一張了。他們打著純金收據的名目,但打從頭就沒有純金這種東西,所以不管是誰用那種廢紙胡作非為,對幹部們而言都無關緊要。”
“實際上有人那麼做……有人把錢據為己有嗎?”
“好像有。正確來說,有跡